&esp;&esp;周凭川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夏家没安装室内电梯,需要走楼梯。鹿角杖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听的夏眠更迷糊。
&esp;&esp;等进了房间,他干脆自己栽到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三爷请便。”
&esp;&esp;反正他搬进来时间短,连衣帽间都没填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esp;&esp;确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夏眠把头埋到枕头里,漫无目的的回想。
&esp;&esp;把客人带到房间,自己跑去睡觉了,这操作着实离谱,但安到夏眠身上,周凭川又觉得十分正常,没叫他,真的自己参观了起来。
&esp;&esp;以夏眠的性格,他本以为房间会被各类奢靡的物品填满,但却意外清爽。不知道跟夏眠刚被认回夏家有没有关。
&esp;&esp;衣帽间与盥洗室相连,参观完衣帽间,正好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esp;&esp;夏眠诈尸似的一跃而起。
&esp;&esp;靠!他才想起来,盥洗室里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esp;&esp;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夏眠直接光脚跑了过去。可惜,该看的不该看的,周凭川已经看全了。
&esp;&esp;——只见卫生间的内衣裤清洗机上,正搭着两条男士内裤。白色三角款,纯棉质地,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无论腰围还是某处的型号,都比他小了不止一圈的样子。
&esp;&esp;周凭川视线落在那处一秒,某只小猫忽然从后面跳出来,触电似的拽下那两条内裤,藏到背后:“痴线啊你,看什么看!”
&esp;&esp;“是你让我随便看的。”
&esp;&esp;“那你也不能看我内裤啊,变态变态变态”夏眠边说,边抬脚踢他。
&esp;&esp;可能因为没穿鞋子,这次他踢的更过分,把挺括板正的西装裤都踢出褶了。
&esp;&esp;刚开始周凭川一直默默忍着,但等到后来,他发现对方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干脆在他下次抬脚时,伸手握住他脚踝。
&esp;&esp;“停。”周凭川命令道。
&esp;&esp;他沉声说话时威慑力十足,连一向骄纵的夏眠都有些害怕了,佯装继续踢人,但实际上只是小小的动了两下:“不停,快放开我!”
&esp;&esp;抓住他脚踝时,周凭川没什么感觉。但细腻温热的肌肤在手中蹭了两下之后,周凭川忽然觉得手心有点燥。
&esp;&esp;联想到那条纯白色内裤,周凭川喉结动了动,猛地松开手。
&esp;&esp;踝部失去支撑,夏眠被他弄的不由趔趄两步。
&esp;&esp;如果刚才是羞恼,那现在就是委屈了。
&esp;&esp;“干嘛啊你,”夏眠气的口不择言,“跑到夏家来欺负我,你不要太过分!”
&esp;&esp;“抱歉。我不该看你内裤。”
&esp;&esp;不提还好,一提,夏眠又要生气,带着几分莫名的羞:“不准提内裤!”
&esp;&esp;“好,不提。”周凭川答应的痛快。
&esp;&esp;是,周凭川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或者说,其实他对自己本身也没有多少关心。
&esp;&esp;“随便你吧。”夏眠忽然泄气。
&esp;&esp;从进夏家时他对自己视而不见,到饭桌上搞小动作,再到现在的反应,周凭川怎么能看不出来,他在生自己的气:“夏眠,我哪里惹到你了,告诉我。”
&esp;&esp;“告诉你干嘛?”
&esp;&esp;周凭川点点手机:“我好赔礼道歉。”
&esp;&esp;那意思是,他可以打钱。
&esp;&esp;夏眠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哭笑不得之后,他忽然问:“三爷,如果有一天,你从高位跌落到泥潭之中,会怎么办?”
&esp;&esp;周凭川近期一直在欧洲参加峰会,没太关注国内,但从表情上,能猜出他遇到了一些麻烦。
&esp;&esp;“无所谓高位泥潭,”周凭川语气淡然,“我就是自己的倚仗。”
&esp;&esp;夏眠看向周凭川,此时此刻,对于这个男人的强大,终于有了最清晰的认知。
&esp;&esp;他光着脚丫,怔在原地久久未动。好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esp;&esp;命运突变,他由一个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变成如今的炮灰,难免无措矫情。他不怪自己内核不稳,但如周凭川所说,现阶段的他只能依靠自己。
&esp;&esp;他必须自己站起来。
&esp;&esp;“谢谢三爷,”夏眠笑了下,素净的脸上镀着一层莹莹的光,“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自己的倚仗。”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