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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esp;&esp;她也是听门房小章闲来无事插科打诨，方了解了一些密辛。

&esp;&esp;夫人本是一个女官，不知为何离家了一阵。再回府，老爷便出面替夫人把官职辞了，有段时间甚至不让夫人出门……这中间发生了何时，他们不知，但日子从那时起，就没有一天安宁。

&esp;&esp;老爷脾气越发不好，锁过夫人的。可巧夫人不是个和顺忍让的性子，生生把腕子捏脱臼，从锁链里抽出手，重新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出来后便吵着要和离。

&esp;&esp;小檀尤记得，她当时听完，下巴都快惊掉下来了。她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这么这么厉害的女人。

&esp;&esp;寻常女人关着关着也就顺从了，她听娘说，对女人来说，不用做工不能出门，就算是好命。

&esp;&esp;可夫人看不上这样的命，偏要和离。老爷自然不肯，又是认错又哭……从此二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待着了。

&esp;&esp;夫人厉害吗？应当是厉害的，不然老爷平日里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喜欢又防备。可夫人又从未打骂过她，待她很和气，一句重话也没有。

&esp;&esp;小檀不懂这些，她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esp;&esp;没想到今日陪夫人出门，便遇到这样场面，老爷抱着别的女人，夫人那么烈的脾气，会怎么做？会不会冲进去把桌子掀了？

&esp;&esp;小檀身体微僵，偷偷看林云清脸色。

&esp;&esp;林云清看着拥着歌姬的张伯山，神情冷冽，沉寂无比。

&esp;&esp;今日说来也巧，林云清得了张伯山远房舅舅的消息，过几日要来，于是今日来万路居预定席面。

&esp;&esp;可她人还没走到雅阁，便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喊得顿住脚步。

&esp;&esp;席间的人，大抵上也没想遮掩。轩窗大开着，莺歌燕舞声不断。就是这么巧，林云清又一次亲眼见到丈夫拥着软玉温香的模样。

&esp;&esp;比起上一次衣衫不整地和人滚到一起，张伯山这次算是做了回“君子”了，没有揽住女人亲热。

&esp;&esp;林云清嗤笑一声，“走吧，小檀。”说罢，她垂下眼帘，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转身向楼下走去。

&esp;&esp;小檀松了口气，慌忙跟上。

&esp;&esp;似是心有灵犀，张伯山转头间捕捉到了那一抹天水青纱。他推开怀中女子，起身追了出去。

&esp;&esp;“哎？”黄散被他这突然离席的动作惊动，一时酒都忘了喝，和一群诗友面面相觑。

&esp;&esp;“云清！”

&esp;&esp;林云清听到张伯山的声音，顿住了即将出门的脚步。

&esp;&esp;回身，一张清丽的脸，带着几分英气，看向张伯山。林云清眼中毫无波澜，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丈夫，不久前刚登了新科，一身红衣打马游街好不气派。

&esp;&esp;街坊人人都赞她好福气，却不知他们成婚才两年，却嫌隙渐生，猜忌如蓬草疯长。

&esp;&esp;张伯山眼神赤红，对着面前的妻子，似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喊出她的名字。

&esp;&esp;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esp;&esp;林云清垂眸，她轻轻吐出口气，复又对着面前的丈夫关怀道，“饮酒伤身。”顿了顿，继续道：“我先回了。”说罢林云清便带着小檀离开了万路居。

&esp;&esp;张伯山如同被抽走了周身力气，只攥紧了手，定定望着林云清的背影。

&esp;&esp;漏夜，打更梆子响了两声。

&esp;&esp;小檀困到点头如啄米，林云清仍坐在书案后，桌上是摊开的一本札记和一方锦帕。

&esp;&esp;锦帕似是被烧过，有些破损。上面绣着几条蜿蜒的线，如山脉又像符咒。

&esp;&esp;林云清和张伯山已经分居多时，这些日子张伯山总在偏殿睡。他有没有从万路居的百花深处逍遥回来，林云清不知，当然也并不关心。

&esp;&esp;同生入死的深厚感情，在不断消磨下也所剩无几了。

&esp;&esp;林云清眉头微蹙，在灯火映照下，面庞不似白日般沉静，更添了一丝轶丽。这本札记是她执行任务时所用，里面细细记录着她上个任务的一些所见所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