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旋身躲避,轻巧落地于三丈外。林云清看一眼桌子,本就残破的家具,又被火燎过,出现一片焦黑。随即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esp;&esp;有些筋骨和薄茧,并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细嫩白滑,这不是她辞官休养一年的手。而且刚刚的火光……似乎就是从自己掌心发出的。
&esp;&esp;她伸出手,脑海中再次想着那团火,倏然间,掌心跳跃出一团手掌大的火焰。与这团火面面相觑,林云清觉得有些头大。
&esp;&esp;前一刻自己还在火中感受烈火焚身的痛苦,下一刻睁眼便是换了天地。还出现了这……不明所以的火焰。林云清伸出手小心触碰这团火,手指竟就这么径直穿过了火焰。
&esp;&esp;没有意想中的疼痛,她仅能感受到温暖的气流包裹。抽回手指,也没有被灼烧的迹象。
&esp;&esp;幻觉?总不能是自己喝酒喝疯了吧?林云清坐到桌边,此刻太阳已经渐渐露了头。她扭头,看向破损桌子上的一盏黑黢黢的油灯。
&esp;&esp;沉默片刻,她转而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出现一小簇火焰,试探着将手指靠近灯芯。
&esp;&esp;下一刻,油灯被她手上的火焰点亮了。
&esp;&esp;“……”林云清无语望天。
&esp;&esp;她不是一个相信怪力乱神的人,即便是接触了三莫教,卧底了约一年,仍未动摇。可这重生,以及掌中火焰,着实让她惊异。
&esp;&esp;是的,她重生了,还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压下心底的震惊,摆在林云清面前最紧要的事,便是弄清楚现如今是什么年份。
&esp;&esp;起身查看自己孤身住了多年的屋子,一应摆设都是那么似曾相识。打开衣柜,里面摆着的仍旧是自己的那些衣服,远没有后穿的贵重繁复。万幸,还有进宫的玉牌,和官袍。
&esp;&esp;左看右看,她并没有在隔层看到张伯山的家传玉。林云清终于松了口气,起码现在有一件好事,那就张伯山还没有下定。
&esp;&esp;她打起精神,梳洗一番,用木簪简单绾了一下头发。青丝垂落肩头,时隔一年,她又扮了寻常姑娘装束。
&esp;&esp;换上一身碧色束袖衣裙,林云清走出门去。
&esp;&esp;今日她应当在休沐。因为平日里她大多都是睡在暗查司内的,方便可以随时处理大小事务。
&esp;&esp;林云清看着几年前的街市,路边已经满是做生意的小贩,热腾腾的烟火气让她飘摇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esp;&esp;“刘叔,给我来两个包子。”林云清对着相熟的包子铺老板招呼道。
&esp;&esp;“好嘞,”刘叔手脚麻利拿了两个刚出锅的包子递给林云清,一边笑着打量她,“林姑娘今日休息啊。听说好事近了?”
&esp;&esp;“好事?”林云清垂眸。“没有的事,刘叔别笑我。”
&esp;&esp;林云清自从醒来便明白,上辈子互相折磨的日子已经够了,此生有幸重来一次,他们还是不要有过多牵扯了。
&esp;&esp;“我和张家公子只是旧相识,他平日里照顾我多一些,你听到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啊?”刘叔愣愣接过钱,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esp;&esp;“刘叔忙着,我先走了。”林云清笑了笑,拿起包子转身离开了。得再快点,快把这还没提出来的婚事给拒了。林云清边走边吃包子,不顾四周男人投来的打量目光。
&esp;&esp;即便当今天子就是女子,世人仍旧对女人有诸多束缚。她无牵无挂,一向随心而活,这世道对于女人的要求太高了,她当真学不来。
&esp;&esp;入暗查司,于各地奔走,查贪腐救黎民。过得刀尖舔血的日子,但她觉得值得。林云清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细细感受肚子里的饱胀感。既然重活了一次,那就把这条命,用在值得的地方。
&esp;&esp;上一世卧底三莫教,种种原因下没查到背后之人。如今再来一次,她一定要把后面的神秘人揪出来。
&esp;&esp;穿过两条街巷,林云清来到了张家宅子外。抬头望去,是那副熟悉的张宅牌匾。
&esp;&esp;上一世自己和张伯山仅成婚几日,便接到了皇上的秘密委派,表面上以家中有事为由告假半年。实则去了那个有三莫教的边塞小镇。
&esp;&esp;林云清敲响了和自己陋室截然不同的大门。开门的小厮看到是林云清,惊喜地行了个礼,随即便连声喊着“公子”,跑进去通知张伯山了。
&esp;&esp;林云清深吸一口气,怀揣着纷杂的心绪,迈步入了张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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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清。”张伯山一身浅蓝色衣衫,白玉束发,就这么清爽地出现在了林云清视线。
&esp;&esp;他这幅样子,应是在温书。还带着清隽的书生气,张伯山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esp;&esp;这般神情看的林云清心口一痛。已经许久没有和张伯山如此平和地相处了,从莫停镇回来后,二人关系便拧巴着,离不开放不下,一直互相折磨。
&esp;&esp;再见到这般神情望着自己的张伯山,林云清有种恍然隔世之感。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