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伯山手中拎着一个盒子,穿着靛蓝圆领锦袍,戴着银色头冠,去掉了周身浮华的装饰,十分内敛和低调。
&esp;&esp;这身衣袍乍一看不打眼,细细敲去,却还是能从衣料上能看出些贵重来,可以说颇为重视了。
&esp;&esp;林云清淡淡扫了眼他的装扮,只随口应了一声,不欲多言。
&esp;&esp;心中强打精神,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esp;&esp;张伯山面露狐疑看着林云清。
&esp;&esp;他还未见过她这幅样子,这么些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esp;&esp;来到府衙门口,张伯山正了正衣冠,林云清看着府衙匾额,也敛了神态,迈步向着身侧的张伯山走了半步,靠得离张伯山近了些。
&esp;&esp;二人眼下是个略显亲密的距离。
&esp;&esp;张伯山身形一顿,随即看向林云清,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又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带上点暗暗的欢喜。
&esp;&esp;他对着林云清温声道:“莫怕,有我在。”
&esp;&esp;林云清:……
&esp;&esp;林云清闻声看了眼张伯山,勾了勾唇,并未说话。
&esp;&esp;张伯山顿住,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是被她无言地笑话了。
&esp;&esp;也对,林云清不是寻常女子,怎会被这一块匾额吓到。
&esp;&esp;正这样想着,便又听林云清道:“那便靠你了,张兄。”
&esp;&esp;一句张兄,便让张伯山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esp;&esp;他叹口气,打起精神,转头看向守卫。俯身行了个礼,随后拿出拜帖递了上去:“烦请这位兄弟通传一声,玉茗居少东家求见张县令。”
&esp;&esp;那人上下扫视了一番二人,拿起拜帖,转身走了进去。
&esp;&esp;不多时,便见他走了出来,换了副神情,殷勤道:“二位跟我来。”
&esp;&esp;二人对视一眼,向内走去。
&esp;&esp;林云清是第一次来到莫停镇的府衙,有些好奇,于是暗暗打量着四周。
&esp;&esp;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富丽堂皇,反而显得颇为破败。
&esp;&esp;若换个不了解当地内情的人来看,只会觉得这定是个清廉的好官。
&esp;&esp;林云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论做官,有些人仿佛像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一般,将这大把的心思全部用在了这等细枝末节处。
&esp;&esp;对于真正需要的关注和在意的地方,却好似瞎了一般。
&esp;&esp;“这位是——”
&esp;&esp;二人站定,看向来人。
&esp;&esp;那县令中等身材,看起来精神奕奕,眼下竟迎了出来。
&esp;&esp;“张大人万安,草民张伯山,携妻前来拜见。”说着,张伯山和林云清跪地行礼。
&esp;&esp;眨眼间,林云清已然是个柔弱内室的模样,嗫喏地跪在张伯山身边。
&esp;&esp;她端起一副低调柔顺的神态,仿佛是那朵娇养的菟丝花,攀附着张伯山。脸上带着几分羞怯,对着张县令垂首行礼。
&esp;&esp;张县令颔首笑了,“贤侄,还有这位姑娘,快快请起……你我也算本家了,不必行这大礼。”
&esp;&esp;张伯山和林云清从顺如流地起身,口中却谦道:“张县令抬举我等了,这我哪里当得起。”
&esp;&esp;说着,径直将手中锦盒递上,对着张县令道:“县令大人,家父托我前来拜会,他身体抱恙,不能长途跋涉,还望您见谅。这是一点薄礼,家父嘱托一定要交到您手上。”
&esp;&esp;张县令却并未接过,只笑着看向张伯山道:“做父母官的,哪能收受民脂民膏的道理……这我不能要,贤侄快快拿走。”
&esp;&esp;张伯山也不慌,亦是笑道:“您放心,这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
&esp;&esp;说着便把锦盒打开了,里面铺的竟是山参。“这是我们上京特产,有补益身体之用。”
&esp;&esp;他边说着,手缓缓拨动山参。那山参只铺了一层,随着张伯山的手轻轻拨动,便露出底下的黄白之物来,在阳光下看去,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esp;&esp;张县令眼中闪过精光,看完这等场景,哪还会推辞?
&esp;&esp;于是笑道:“贤侄真是有心了。”身边的师爷得了眼风,立刻上前接过了这沉甸甸的锦盒。
&esp;&esp;于是几人都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