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扭过头去,却见到魏策正眼神轻柔地落在她身上,声音低沉悦耳,温声道:“很好。”
&esp;&esp;一句简短的肯定,不由得让林云清有些脸热。大概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和柔情。林云清此刻竟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esp;&esp;她轻咳一声,放轻了声音,眸中却清亮无比:“教主没有怪我自作主张便好。”说罢,她转过身,对着禄绸庄掌柜的道:“晚些时候,我会差人将银钱送至禄绸庄。”
&esp;&esp;掌柜的眉开眼笑,口中连连道:“好说,好说。”他神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别提多舒畅了。
&esp;&esp;一番热闹后,人们各自散去,定好了下午的时辰再来练习,小奴则要被魏策带回三莫教,赶巧,刚刚有人来报,要他回教中处理要事。
&esp;&esp;临走前,魏策看了看林云清,又扫了眼鹄族人,顿了顿道:“若是应付不来,或……有什么事,就差人去教中报与我。”
&esp;&esp;应付不来?林云清眨眨眼,虽不太清楚他到底有什么顾虑,却还是开口道:“教主放心。”
&esp;&esp;魏策看着她,顿了顿,轻笑一声。他垂下眼睫,轻声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esp;&esp;说罢也不再耽搁,带着小奴和一二教徒转身离开。
&esp;&esp;林云清看着魏策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是吗?可我放不下心来……”
&esp;&esp;她看看天色,是时候了。
&esp;&esp;劝说
&esp;&esp;孙家小院。
&esp;&esp;林云清已经来过这里许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看它,屋子干净,却陈设简单。可以看得出,是在细致处用了心的。不过东西多损毁,怕是和常有人来闹事有关。
&esp;&esp;方大娘端着茶,皱着眉走入堂屋,在看见林云清的那一刻,仍旧是撑出一个笑来:“不好意思,云姑娘,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只能委屈你将些了。”
&esp;&esp;孙大爷坐在一旁,垂着头默不做声,双手摩挲着。
&esp;&esp;林云清道过谢,接过茶,握在手中,看向沉默的二老,心中不忍。
&esp;&esp;“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她顿了顿,轻轻抿了一口茶,又缓声道,“时间不多了,你们须得尽快做决定。”
&esp;&esp;孙老头抬起眼,深深看了林云清一眼,眸中迟疑,这次却没有发脾气,而是硬着嗓子,硬邦邦地开口道:“你又怎么确定?这些事就一定会发生呢?”
&esp;&esp;林云清将上一世发生的事编成了梦境,说与二人听,只希望他们能早些离开。
&esp;&esp;“老头子,你少说两句!”方大娘瞪他一眼,怪他这话讲得粗直不客气。
&esp;&esp;她心道自己只是一个妇人,不明白这其中的许多弯绕,可她却晓得,这几次接触下来,这位姓云的姑娘却是帮了他们许多,还从不要报酬,是个好人。
&esp;&esp;林云清拍了拍方大娘的手,朝她安抚地笑笑,抬头道:“孙大爷,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犯,但若是我说的事能对得上二位的所见所闻,那便信我几分可好?”
&esp;&esp;望着二人犹豫沉默的神色,她顿了顿,方再次开口道:“在我那个梦里,二老都……总之,事情蹊跷,看不真切,可这梦日日纠缠,不是示警又是什么呢?”
&esp;&esp;她看着二人迟疑的神情,抿了抿唇,又道:“后来,办了丧事,可这丧仪盛大,透着古怪。在那两具棺木上,有义庄的刻纹,魏策他……不在送葬队伍中,他当时病的严重,后来也……”
&esp;&esp;孙老头与方大娘对视一眼,神情错愕。
&esp;&esp;他们是有在偷偷为自己准备棺椁,选的是义庄不错。可如今这棺木只打了一个,便有事耽搁了。
&esp;&esp;“那刻纹是何模样?”孙大爷皱着眉,追问了一句。
&esp;&esp;林云清犹豫了一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二人。二老接过一看,对视一眼,又纷纷变了神色。
&esp;&esp;此事他们分明偷偷瞒着所有人,就是不想给魏策带来麻烦。听到林云清这样说,又拿出图样,他们即便想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esp;&esp;林云清知道,他们应当是很矛盾的。
&esp;&esp;若说他们信鬼神,两个人心里却明明白白知道,这三莫教是个祸害,不信什么魏策神明选召之说。
&esp;&esp;可若说不信……却又会去义庄偷偷捐赠,只为给魏策赎罪。
&esp;&esp;“后来呢?”方大娘眼眶蓦然红了,她凑近一些,轻声追问道,“策儿他后面如何了?”
&esp;&esp;林云清暗暗叹气,心中不忍。他们不是血亲,却又已经把彼此当做了家人。把魏策上一世的结局撕开,摊在一个母亲面前,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esp;&esp;她只能沉吟一番,低声道:“魏策他……为了给你们报仇,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了。”
&esp;&esp;话一落地,她便听见了茶杯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