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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sp;&esp;——可问题恰恰就在这里：既然连这点情感都付之阙如，当初，她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跟莫信走进了婚姻呢？

&esp;&esp;靴跟一脚踩进泥坑，夏润则踉跄着跪进污水里，膝盖上的钝痛，生生拽回了他的思绪。

&esp;&esp;要是她有几分洒脱就好了——

&esp;&esp;不会想不开，更不会为了混账东西去死。

&esp;&esp;-

&esp;&esp;一夜大雨。

&esp;&esp;现在是凌晨五点半，铅云沉沉压着天际，万物褪色，一切都隐没在雨雾里。

&esp;&esp;为了省电，姜风铃收起探照灯，这时，她才注意到gopro不知何时黑了屏，红灯早就不闪烁了。

&esp;&esp;她愣了一下，手指轻轻一拨，解开了安全扣。

&esp;&esp;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束缚感瞬间消失。她卸下背包，整个人倚靠在上面，舒了口长气。

&esp;&esp;姜风铃知道，不会有人过来了。

&esp;&esp;也好，省得听他们大呼小叫的。

&esp;&esp;物资都带全了，挺好的。

&esp;&esp;挺好的。

&esp;&esp;她自己一个人，这样更好。

&esp;&esp;她闭上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与这场雨，与这片天地。

&esp;&esp;天地间只剩下雨声，包裹着整个岩洞，连心跳都跟着变得缓慢而清晰。

&esp;&esp;陈新说得没错，她的确能入侵所有的电子设备，调取想要的信息。

&esp;&esp;所以，她窃听了那天陈新和所长的对话录音。

&esp;&esp;“零壹和普通机器人毫无区别，不会主观性思考的机器人还不如一台普通电脑。”

&esp;&esp;“我的建议是，执行销毁程序，人类承受不起第二次——”

&esp;&esp;“销毁？怎么销毁？”所长打断反问。

&esp;&esp;“她只是规避伦理法的产物，直接静推10l□□就可以——”

&esp;&esp;“不，”所长又一次打断了陈新，否定了她的建议，“陈新，她喊了你妈妈。”

&esp;&esp;“妈妈？”陈新不解，“这代表什么，人造人的雏鸟情结？”

&esp;&esp;“你我出生于基因所，都没有母亲的概念。”

&esp;&esp;“陈新，零壹理解母亲这个词的含义。她比我们都更像人类。”

&esp;&esp;明明所长说，她很像人类的。

&esp;&esp;那为什么人类宁可接受克隆人，都不愿意接纳她——

&esp;&esp;“队长，信息显示，前方一公里外有旧人类防空洞，扫描显示结构完整，建议立即转移——”

&esp;&esp;“旧人类遗址？你当异种死绝了吗！”

&esp;&esp;“可是继续在这逗留，被发现的风险系数极高——”

&esp;&esp;“要去你自己去！想跟着送死的，现在就跟她走！”

&esp;&esp;……

&esp;&esp;死寂，除了风暴卷着黄沙的嘶吼声，没有人理会她。

&esp;&esp;那场行动，最后走出来的只有她。

&esp;&esp;禁闭室的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合上。

&esp;&esp;黑暗吞噬了一切，这里没有晨昏交替，只有永夜。

&esp;&esp;每一秒都在黑暗中被无限拉长，变成永恒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