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把饭菜端上桌,一个喝得微熏的男人推门而入,他看到虞秋砚和顾浅浅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他连忙走到他们身边,惊喜开口:“小虞浅浅来了,爹想死你们了。”
&esp;&esp;顾浅浅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中年男人,他长的很高,面相和妇人一样和善,她喊了句:“爹。”
&esp;&esp;今天晚上妇人做了六道菜,都是顾浅浅爱吃的。
&esp;&esp;吃饭的时候,妇人不断往顾浅浅碗里夹菜:“浅浅,这江南的鲈鱼可鲜了,还有这个春笋,对了这个狮子头也不错……”
&esp;&esp;妇人过于热情,顾浅浅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虞秋砚放下筷子淡淡说了句:“娘,浅浅她吃不了这么多。”
&esp;&esp;妇人这才讪讪的收回手。
&esp;&esp;这一餐饭吃的诡异又沉默。
&esp;&esp;晚上,妇人把小东屋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换上了干净的床褥。
&esp;&esp;连续的赶路让顾浅浅筋疲力尽,她一沾床就倒了下去,身边的虞秋砚见她熟睡之后才起身推门而出。
&esp;&esp;他走进另一间屋里,妇人和那个中年男人早就等在了这里,看到虞秋砚一进来,他们马上恭恭敬敬的迎上去:“大人,今日我们都按照您说的做了,夫人没有起疑吧?”妇人问得惴惴不安。
&esp;&esp;虞秋砚脸色依旧沉重,他又吩咐了两人几句。
&esp;&esp;第二日,顾浅浅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旁边的被子冰冰凉凉,显然虞秋砚已经起来多时了。
&esp;&esp;她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起身穿衣。
&esp;&esp;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只见虞秋砚正在和中年男人下棋,而妇人则在一旁浇花,看到她起来了,妇人放下花洒走过来:“浅浅你等等,我把热着的饭菜给你端过来。”
&esp;&esp;虞秋砚侧过头对着顾浅浅淡然一笑,便又和中年男人下起了棋。
&esp;&esp;吃过饭后,妇人和中年男人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院子里面就剩下了虞秋砚和顾浅浅。
&esp;&esp;虞秋砚坐在镜子前为她描眉,他手法很轻,每一笔都画的仔仔细细:“浅浅,听说江南有一个很有名的戏班子,你想不想去听听戏?”
&esp;&esp;顾浅浅正愁无聊,听到这儿她连忙点头,本来刚准备收尾的眉笔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不小心画到了额角上。
&esp;&esp;虞秋砚哭笑不得,他拿过手帕将她额角上的黛青擦干净,又重新描绘起来。
&esp;&esp;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们来到了江南最负盛名的“南连班”。
&esp;&esp;虞秋砚花钱包下了二楼的一座雅间,顾浅浅和他坐在阁楼上听戏,青衣小生们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谱写出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
&esp;&esp;可她听的不是很懂,她放下手里的瓜子问旁边的人:“阿虞,这唱的是什么戏?”
&esp;&esp;“香奴沉船。”
&esp;&esp;“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她继续追问。
&esp;&esp;“相府千金爱上了伶人香奴,因为世俗,宰相将香奴沉入钱塘江,最后相府千金追随而去。”
&esp;&esp;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表情淡漠,只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戏台子,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哀伤。
&esp;&esp;顾浅浅听的揪心,这个故事有些惨啊,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最后却走到了那样的地步,说到底都是败给了世俗的眼光。
&esp;&esp;回去的路上,她注意到虞秋砚心情不是很好,便变着法子逗他开心。
&esp;&esp;“阿虞,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板着脸的样子有些难看。”她抬手将他的嘴角向两边提拉,“阿虞笑起来的样子才最好看。”
&esp;&esp;他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浅浅,你会抛弃我吗?”
&esp;&esp;顾浅浅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要不是手现在被他握着,她真想去摸一摸他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说的什么糊话。
&esp;&esp;“傻瓜,我相公这么好看这么有钱我怎么舍得呢。”
&esp;&esp;虞秋砚似乎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又问道:“那如果有朝一日我什么都没有了,浅浅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esp;&esp;“你今天怎么了?”她皱起眉头,担心地问道。
&esp;&esp;虞秋砚将她揽入怀中,喃喃道:“浅浅,我真的好怕。”
&esp;&esp;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只有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幽静之地。
&esp;&esp;晚上,顾浅浅突然想吃馄饨了,两人便找了一个小摊坐了下来。
&esp;&esp;卖馄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他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碗馄饨。
&esp;&esp;顾浅浅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然后递到虞秋砚嘴边:“阿虞,张嘴。”
&esp;&esp;虞秋砚配合着她。
&esp;&esp;馄饨味道不错,顾浅浅真想再来一碗,但摸了摸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她放下了这个想法。
&esp;&esp;此时夜色逐渐浓重,吃馄饨的人也越来越少,只有两三桌稀稀拉拉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