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会找各种各样的由头溜走,溜到姑母身边。
&esp;&esp;偶尔实在不忿,连面子活都不会做,直接就跑去给姑母告状。
&esp;&esp;可很多时候,她就算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esp;&esp;再怎么严苛过分,他都能用他天生顶好的辩才,说服姑母,将她从姑母那里抓回去,等待她的,是几倍于之前的惩罚。
&esp;&esp;让自己之前的努力看上去像个笑话。
&esp;&esp;看着他的脚步到了面前,萧芫没忍住,轻声问:
&esp;&esp;“陛下也要罚我吗?”
&esp;&esp;可没料到,开口一句,竟是哽咽。
&esp;&esp;萧芫有些狼狈地咬住唇瓣。
&esp;&esp;重生一回,没想到,与他道的第一句,竟是这般。
&esp;&esp;她分明不想如此的,她宁愿自己与他吵,对他冷嘲热讽,也不想让心里的情绪露出来。
&esp;&esp;分明,出门之前还信誓旦旦,不再以心待他。
&esp;&esp;只是好像再坚固的壳子,都罩不住病榻之上日日夜夜的期盼与失望。
&esp;&esp;她总归想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
&esp;&esp;李晁皱着眉头,“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是非不分?”
&esp;&esp;口中这样说着,手上却诚实地递上了一方手帕。
&esp;&esp;萧芫垂眸,手帕上以金线绣着祥云,还是她的针法。
&esp;&esp;萧芫移开视线,不想再看。
&esp;&esp;随意蹲了下身,“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去慈宁宫了。”
&esp;&esp;扶着漆陶的手,转身离开。
&esp;&esp;言曹看了眼圣上。
&esp;&esp;圣上望着萧娘子的背影,面上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担忧,很浅,也只有他这种察言观色多了的贴身宫侍才能捕捉到。
&esp;&esp;“陛下,御书房还召了几位大臣。”他轻声提醒。
&esp;&esp;今日从慈宁宫出来的时辰,本就有些晚了。
&esp;&esp;再望不见萧芫的背影,李晁才步出,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esp;&esp;分忧
&esp;&esp;漆陶扶着萧芫跨入慈宁宫,小声询问:“娘子,您身子不适,不若奴婢遣人请太医来瞧瞧?”
&esp;&esp;萧芫摇头,“不必。”
&esp;&esp;“可是……”
&esp;&esp;娘子搭在她腕上的手好生冰凉,她隔着两层衣物,都能清晰感觉到。
&esp;&esp;萧芫顺着她的目光,望见了自己的手,玉色的指尖毫无血色,泛出了几分苍白。
&esp;&esp;她牵牵唇角,尝到了苦涩。
&esp;&esp;口中随意找了个由头,“只是怕他问起不久前送来的书,有些紧张罢了。”
&esp;&esp;漆陶顿时了然,宽慰道:“那些书圣上才刚送来不久,便是问,也只会大致询问娘子研读的计划,娘子随意说两句便好。”
&esp;&esp;丹屏倒是新奇,“原来娘子也不喜读书啊,奴婢也不怎么喜欢。”
&esp;&esp;说得漆陶瞪她一眼,“娘子怎会不喜,只是担忧考教罢了,人之常情,你莫要乱说。”
&esp;&esp;“无碍。”萧芫对丹屏浅浅勾唇,“方才多亏有你,不然我一时不防,怕是真会被二公主扯倒。”
&esp;&esp;丹屏不好意思地笑:“都是奴婢该做的。娘子放心,以后有奴婢在,旁人休想伤害娘子。就是方才有所顾及,否则量他是谁,只要娘子不愿意,没人能近得了娘子的身。”
&esp;&esp;萧芫肯允:“你做得很对。李沛柔总归是公主之尊。”
&esp;&esp;丹屏重重点头,被夸得脸红红的,笑容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esp;&esp;入了慈宁宫,太后正是忙碌的时候,可见她来了,还是放下手中的事,拉她到身边,仔细打量一番她的装扮,目光满是欣赏,赞道:“今日芫儿可真好看。”
&esp;&esp;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昨夜歇得如何,身子可还好?”
&esp;&esp;萧芫撒娇靠上姑母的肩,“在姑母身边,自是很好。身子也没有不适,芫儿向姑母请安,应是问您才对。”
&esp;&esp;太后拍拍她,笑:“予何需你操心,身旁那么多人伺候着,还有皇帝日日来问,芫儿顾好自己,不让予担忧便够了。”
&esp;&esp;萧芫撅唇,面上娇气不满。
&esp;&esp;心里头想起前世,细细密密的痛漫延开来。
&esp;&esp;前世姑母也总这般说,她也便当真不怎么操心,可是最后呢?
&esp;&esp;臣工奴婢并非血脉亲人,除却宣谙姑姑,又有几人能真心实意地关怀,李晁平日忙碌不输姑母,又如何能事事关心照料?
&esp;&esp;是她一叶障目,不知思量体贴。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