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着,又打了个小小的哭嗝儿,带着哭腔的语调又可怜又可爱:“……还以为是圣上小时候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esp;&esp;宣谙想想圣上那有事无事不苟言笑的面孔,加上有些古板固执的性子,再配上萧娘子幼时爱玩的那些女孩儿东西,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esp;&esp;太后亦是哭笑不得,“你这脑瓜子,若叫皇帝听见,怕是又得说你。”
&esp;&esp;萧芫又想起一桩,哭哭啼啼抓着不放,“姑母身子既与旁人差不多,那为何,为何刚刚奉御把了那许久的脉啊?”
&esp;&esp;宣谙无奈,“娘子您想啊,把脉看已好得差不多的旧疾,若不仔细些,如何看得出来呢?”
&esp;&esp;萧芫顺着想了想,似乎甚有道理。
&esp;&esp;奉御自古以来便是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医官,专照看帝王龙体,医术最好,明显些的症候哪用得了那么长的时间。
&esp;&esp;这才勉强止住了眼泪。
&esp;&esp;太后瞧她:“妆都哭花了,以后再这样,便出去哭,免得让大水冲了予的慈宁宫。”
&esp;&esp;萧芫听到前半句便忙捂住脸,后头的都成了耳旁风。
&esp;&esp;眼泪汪汪地确认:“真的吗?”
&esp;&esp;都不待太后点头,立时就要宣谙姑姑带她去净面。
&esp;&esp;太后望着她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失笑摇了摇头,埋首又投入到无尽的政务中。
&esp;&esp;后殿。
&esp;&esp;萧芫又是洗脸又是敷眼睛,站在铜镜前,都要将铜镜看出个花儿来,反复与侍女确认有无不妥的地方。
&esp;&esp;漆陶和丹屏十分配合,齐齐摇头。
&esp;&esp;宣谙过来,将萧芫惯用的胭脂和粉黛拿出,轻声:“娘子不必太过忧虑太后的身体,像今日这般过来多陪陪太后便好。”
&esp;&esp;“娘子不在时,慈宁宫安静肃穆,太后日日看的又都是些烦心扰神的东西,娘子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能让太后松快不少。”
&esp;&esp;萧芫点头,“那以后除了女夫子讲课的时辰,我便都来。”
&esp;&esp;“娘子的女夫子……”宣谙欲言又止。
&esp;&esp;萧芫疑惑看她。
&esp;&esp;宣谙:“也没什么,只是前两日才来与太后请辞,说以娘子今日所知所晓已足以出师。太后还未应允。”
&esp;&esp;萧芫愣了下。
&esp;&esp;又是一件与前世不同之事。
&esp;&esp;前世姑母也好,宣谙姑姑也好,都从未与她提起过此事,女夫子更是照旧每日教授课业,甚至时辰还比之前更长了些。
&esp;&esp;现在想来,也是因为她前世的不懂事吧,一个推人落水知错不改的学生,又如何能出师呢。
&esp;&esp;萧芫点点头,“我会问姑母的。”
&esp;&esp;不出所料,姑母询问了她的意见。
&esp;&esp;萧芫知道,进学出师之后,便可真正开始接触宫内诸事务,她恨不能立刻替姑母分担些,自是越早越好。
&esp;&esp;于是这一日傍晚之前,她都在参照姑母所说准备此事。
&esp;&esp;她虽算不得正经皇族,但到底是未来皇后,身份不同,就算是饱负盛名的女夫子,也不够格让她办一场真正的出师宴。
&esp;&esp;这其中分寸如何把握妥当,也是一回另类的考教。
&esp;&esp;忙到晚膳,叮嘱姑母早些休息后拜别,五角宫灯晃晃悠悠提在丹屏与漆陶手中,她们一行几人,从后殿侧门离开。
&esp;&esp;宫墙甬道间行了几步,忽听见身后慈宁宫内传来隐约的声响,萧芫回头,只觉得那片天仿佛都亮了些。
&esp;&esp;“是圣上。”漆陶道,“晨昏定省,若非临时有紧要之事,圣上向来一回不落。”
&esp;&esp;萧芫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接着向前。
&esp;&esp;是啊,他最重规矩了。
&esp;&esp;这个规矩,还只是他心中的规矩,是他一人的规矩,也是旁人都必须遵从的规矩。
&esp;&esp;自律严格,赏罚分明,已是很好很好的皇帝了。
&esp;&esp;跨过第二道侧门时,丹屏忽然出声,“娘子,有人。”
&esp;&esp;声线警觉,萧芫一瞬凛然。
&esp;&esp;松枝
&esp;&esp;宫中暮鼓之后便门扉紧闭,还有禁卫巡逻,能此时出现的,多半本身就是宫里人,只是不知是好是歹,意欲何为。
&esp;&esp;丹屏护在她身前,“娘子,不若您先回宫,奴婢领人去查看。”
&esp;&esp;再行几步便是颐华殿,守门的宫人再加上娘子身边的侍从,足以护娘子无忧。
&esp;&esp;萧芫略想了想,颔首,“多带两人,你自己小心。”
&esp;&esp;宫内外皇家禁军共十六卫,宫内更是经过重重选拔,个个儿都身手了得,重重防护之下,她其实并不觉得会是什么刺客之类,最多是个坏了规矩的宫侍。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