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后:“还有许多,明日遣人一并给你送去,可够你玩一阵了。”
&esp;&esp;萧芫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esp;&esp;这一夜,她将信压在枕头底下,睡在姑母身边,隐约间好像真的回到了幼时。
&esp;&esp;那时有姑母,有岳伯伯,有岳家阿兄阿姊,还有李晁。
&esp;&esp;所有人都在一起,不曾分离。
&esp;&esp;岳家阿兄和大姊都比她和李晁大许多,只有幺姊小些,所以玩的时候都是他们带她。
&esp;&esp;至于李晁,他从小就是个小古板,动不动把玩物丧志挂在嘴边,而且皇帝的课业可太多了,他一日也没多少时间能出来。
&esp;&esp;就这,还总想将她也拉回去。
&esp;&esp;不过岳家阿兄阿姊在的时候,都会护着她,所以他们进宫的日子,就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esp;&esp;只是后来,慢慢地,他们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她九岁那年,岳家远赴边关。
&esp;&esp;从那之后,只有每年冬日会回来两个月,人还总是不全。
&esp;&esp;不是皓阳阿兄不在就是皓璟阿兄不在,他们领兵的本领最强,会留在边关镇守。
&esp;&esp;去岁初秋她及笄,冬日除了皓阳阿兄,全都回来为她补过大礼,而她隔了一世,其实已有些记不清具体是怎般,心中只余那极为深刻的,无忧无虑的开心。
&esp;&esp;一直不曾淡忘,仿佛就在昨日。
&esp;&esp;那也是前世,她最想再拥有的热闹。
&esp;&esp;可一年盼过一年,再也没有盼来。
&esp;&esp;后来边关局势紧张,连那两月阿兄阿姊们都无法归京。
&esp;&esp;再到姑母去世她搬离颐华殿,困守一方巴掌大的破落天地,便是他们回来,她也没办法知道了。
&esp;&esp;她知道边关之重要,不敢奢望岳家能搬回京城,但想和以前一样,每年能有两个月的相聚。
&esp;&esp;萧芫翻过身侧卧,静静望着棂窗下清霜般的月光,幻想着空中玉镜流萤,与浩瀚苍茫的边关千里共婵娟。
&esp;&esp;但她想了许久,除了李晁那儿,再想不出任何能得知边关密报的地方了。
&esp;&esp;她得弄清楚,这一年的冬日,岳家为什么没能回来,边关究竟发生了何事。
&esp;&esp;敷衍
&esp;&esp;那头李晁自颐华殿离开,到御书房用了个简单的晚膳,夤夜将大理寺卿江洄密召入了宫。
&esp;&esp;暗处的暗卫代替御前内侍,除了言曹守门,明面上再看不到一个宫人。
&esp;&esp;言曹作为李晁的身边人,自是知晓里头所谈何事。
&esp;&esp;实际上,一开始得知时,他惊讶了许久。
&esp;&esp;这还是他记忆以来,圣上头一回这般“徇私”。
&esp;&esp;旁人不知,他是清清楚楚,在萧娘子偷偷查探公主舅父监察御史之前,圣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意过此人。
&esp;&esp;后来察觉到萧娘子动作,主动帮忙遮掩不说,还寻了个理由动用压箱底的势力帮忙,现在还用上了大理寺卿。
&esp;&esp;要知道,连朝堂都少有人知,大理寺卿其实是圣上的人。
&esp;&esp;一旦这重关系暴露,许多事便会平添许多麻烦。
&esp;&esp;其中风险,不消多说。
&esp;&esp;但圣上就是做了,一开始就不曾犹豫过。
&esp;&esp;或许连萧娘子自己都将二公主那些戳心之言渐渐淡忘,但圣上始终不曾忘,甚至耿耿于怀。
&esp;&esp;圣上无法左右萧相的家事,别说圣上,便是太后,萧相的亲姊,都拗不过萧相骨子里的偏执。
&esp;&esp;于是圣上便从其它地方替萧娘子弥补,首当其冲,便是这个舞到前头的二公主。
&esp;&esp;圣上身为男子,又是兄长,对公主自是不能如何,最多遣回宫中让淑太妃管教。
&esp;&esp;但前朝便不同了,那是圣上最能放得开手脚的地方,萧娘子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倒是提醒了圣上。
&esp;&esp;言曹甚至觉得,就算那监察御史没这么多这么大的罪过,圣上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能挑出来许多。
&esp;&esp;毕竟人无完人,朝会宴饮还好,私底下谁没有个失言的时候。
&esp;&esp;那可是监察御史,身为御史,知法犯法,到时候,无论人如何,官帽定然是保不住了。
&esp;&esp;再想想今天白日里圣上拨开繁冗也要亲自前去教导萧娘子,言曹不禁长长叹了口气。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