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他沉声道:“监察赈灾和大长公主之事你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有机会夺百姓钱粮。”
&esp;&esp;“端王亦是。”
&esp;&esp;既已对背后之人有了猜测,那么无论所谋为何,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钱权,都再不可能有丝毫得到的机会。
&esp;&esp;他李晁为帝十几载,每一日都有无数人想着给他使绊子,要将他从这龙座上拉下去。
&esp;&esp;他生来,就知如何将这样的事扼杀在萌芽之中。
&esp;&esp;萧芫抬头,眸中碎金浮动,顾盼生辉。
&esp;&esp;他的面庞占满了所有的视线。
&esp;&esp;棱角分明的每一个线条皆囊括着超然凌云的气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sp;&esp;如同巍峨的磐石,风风雨雨自屹然不动。
&esp;&esp;让她想到了姑母,可他比姑母更坚实,也更傲然,更具锋芒。
&esp;&esp;萧芫从未怀疑过他的未来,甚至坚信,坚信他会超越姑母,带领这个庞然的国家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esp;&esp;他的承诺向来一言九鼎,于是仅仅几句,便很轻松地抚平了萧芫内心深处蔓延上来的焦躁与恐慌。
&esp;&esp;她自是信他的,尤其事关社稷,事关皇位。
&esp;&esp;他是最英明神武的帝王。
&esp;&esp;萧芫颔首,轻声应,“好。”
&esp;&esp;只是他的眼眸,承载的又仿佛不仅仅只是那些属于帝王的胜券在握,还有一些……
&esp;&esp;春煦般的缱绻意味。
&esp;&esp;望得她脸颊发热。
&esp;&esp;他从前望她的眼神是怎样的,她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esp;&esp;也是……像现在这样吗?
&esp;&esp;心乱
&esp;&esp;手中玉印沉甸甸的,她忽然有些握不住,要挣脱什么般,后退一步,将印抱在怀里。
&esp;&esp;他又开口,声音很低:“昨日……”
&esp;&esp;被扣门声打断。
&esp;&esp;言曹的声音闷闷地传进来:“陛下,左相到了。”
&esp;&esp;左相掌门下省,若非大事不会此时求见。
&esp;&esp;萧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与他告退,快步行了出来,好像有什么在身后追赶一样。
&esp;&esp;接近正午,日正当空,门前的朝臣已被另安排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有中人在分发光禄寺备的餐食。
&esp;&esp;裙摆随碎步逶迤,萧芫不等漆陶打开纸伞,便行到了阳光底下。
&esp;&esp;心绪乱成了一团,好像他的气息还在周身,一会儿是他握着她的手,一会儿是他弯腰时极近的面庞。
&esp;&esp;还有他刚刚未尽的两个字。
&esp;&esp;昨日。
&esp;&esp;是想说昨日她使丹屏揍人的事吗。
&esp;&esp;暗卫将人送回了府,他定早就知道了,此时提起,是想说什么呢?
&esp;&esp;若在以前,定是不认同,又要说教。
&esp;&esp;可在刚刚那样的时候,他那般的声音,萧芫忽然便不确定了。
&esp;&esp;顿住脚步。
&esp;&esp;面前有两条路,一处往颐华殿,一处往慈宁宫。
&esp;&esp;她拨不清杂乱的思绪,也一时不知,应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