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之前也会痛的。”
&esp;&esp;萧芫轻声打断了他,声调尚没什么气力。
&esp;&esp;李晁的臂弯紧了些。
&esp;&esp;听她补充,“只是没这么严重罢了。女子月事,总会不舒服的。”
&esp;&esp;若要让萧芫想,她其实也想不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
&esp;&esp;似乎是头一回便有些不适,后来有时严重些,有时轻些,但总能忍。
&esp;&esp;能忍她便独自忍下,连漆陶都瞒着。
&esp;&esp;她也说不清为何,仿佛天生便会。自小本能地将自己不好的一面隐藏起来,包括病痛,包括很多很多东西。
&esp;&esp;她不想让旁人,哪怕姑母和他,看到她一丁点儿的脆弱。
&esp;&esp;好像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一旦知道了,也只会在伤口上撒盐。
&esp;&esp;可她分明清楚,不会的,姑母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恶她呢。
&esp;&esp;心里的矛盾多了,连自己也厌恶自己,厌恶心底那些没由来的不安与恐惧。
&esp;&esp;厌恶得将真实的一部分自己裹藏起来,哪怕尖锐的利刺扎得内心鲜血淋漓。
&esp;&esp;仿佛自己也没办法接受,骄傲肆意的萧芫内心深处也是有软弱的,也有无力与恐慌。
&esp;&esp;……自己尚且如此,又如何会将这些透露给他人?
&esp;&esp;李晁也确实从未见过。
&esp;&esp;他熟悉的,是张扬的,是总和他硬碰硬对着干的萧芫,好像她永远有无穷的活力,去逗母后开心,去惹他生气。
&esp;&esp;就像他之前也从不知,原来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簪花小楷。
&esp;&esp;李晁呼吸微沉,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esp;&esp;一时不知是该怪她太能隐藏,还是怪自己太自以为是。
&esp;&esp;人总有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但若真心关心,如何会发现不了。
&esp;&esp;少有事能这样超出他的预料,可这短短时日,在她身上,就已有两回。
&esp;&esp;尤其,她还是他唯二重要之人。
&esp;&esp;沉吟良久,开口。
&esp;&esp;严肃的言辞直入心底:“我已吩咐御医,调养的时日对你与对母后一般无二,隔日请一次脉。萧芫,身体并非小事,你那般在意母后贵体,怎么不知分一些给自己。不去请御医便算了,竟还特意瞒着。”
&esp;&esp;萧芫望着他,罕见地乖顺点头。
&esp;&esp;她本就打定了主意,今生除了多看顾姑母,也要对自己好些。
&esp;&esp;只是这段日子总难逃脱前世的阴霾,生怕哪里疏漏又踏上毁灭的旧途,以至夜里梦魇甚多。
&esp;&esp;御医说得对,她该宽心才是。
&esp;&esp;姑母和他,本都是顶顶儿厉害的人物,她已知了可能的危机,有他们在,难不成还不能扭转吗?
&esp;&esp;就像这一回黔方赈灾之事,李晁出手后,她就从没担心过灾难会重演,恶人会得不到惩治。
&esp;&esp;况且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全盘托出。
&esp;&esp;他们知道得不知比她要多上多少,只要不到最后,就定能力挽狂澜。
&esp;&esp;李晁看着她这样难得乖巧惹人怜的模样,再多问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esp;&esp;昨夜她痛得崩溃时哭诉的字句简直像在他心上戳了个洞,直到此时还在隐隐作痛。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