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奚逢秋指尖一顿,不知怎地,忽地露出个歉意的笑,“可能是我让你误会了。”
&esp;&esp;池镜花风中迷茫,尚未厘清他的话中含义,仿佛有一柄藏在寒风中的尖刃,贴着她耳畔的肌肤悄然划过。
&esp;&esp;“池姑娘,我最不喜别人骗我。”
&esp;&esp;在他吐出“骗”字时,池镜花真切地感受到一阵虽被刻意敛起却极为强烈的杀意,刹那间,头顶仿佛悬着一把随时能贯穿她躯体的刀刃。
&esp;&esp;奚逢秋没有开玩笑,而池镜花也总算清楚他的想法——单纯好奇她的来历。
&esp;&esp;池镜花大胆猜测是这个时空的占卜之术对她无用,所以才引起奚逢秋的好奇心。
&esp;&esp;但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esp;&esp;池镜花态度无比真诚,信誓旦旦地强调第二遍,“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esp;&esp;平安县确实是她的出生地,只不过不在这个世界。
&esp;&esp;山中寒风凛冽,已完成任务的白鹤停于远处的水坑边上,歪着脑袋安静地观察两人。
&esp;&esp;奚逢秋长睫轻颤,脸色算不得多好看,唇角弧度却更甚。
&esp;&esp;“池姑娘,又骗人。”
&esp;&esp;翻飞的白衣若有似无地擦过池镜花的脚踝,他就差直接把“杀”字说出口。
&esp;&esp;他绝不正常。
&esp;&esp;谦卑有礼的温润君子,内里却是个病态疯子。
&esp;&esp;池镜花抑制住后撤的欲望,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衣裙。
&esp;&esp;不过危机总是伴随着希望,既然他这么想知道真相,那就绝对不能让他如愿,毕竟疯子的好奇心一旦被满足,那迎接她的必定是死亡。
&esp;&esp;池镜花决心孤注一掷。
&esp;&esp;她深吸一口凉气,鼓起勇气向前跨出一大步,距离近到离对方不足一拳的距离,抬头时清晰地看见奚逢秋睫羽间尚未凝结的细小血珠,还有血色耳铛上的小字:年年。
&esp;&esp;“奚公子,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若不信,大可以杀了我。”
&esp;&esp;少女的几缕冰凉发丝随风吹落在他的肩胛上。
&esp;&esp;奚逢秋不躲不闪,垂着眼眸,满脸疑惑地打量池镜花。
&esp;&esp;不知何时,她的脸颊以及粉绿色衣裙也染上斑驳的血迹,宛若是他阴暗角落里的共犯。
&esp;&esp;半晌,他轻笑一声,“池姑娘,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死呢。”
&esp;&esp;池镜花:“……”
&esp;&esp;胡扯!她怕的要命!
&esp;&esp;“我不会武功,也不了解任何术法,若你要想要杀我,我根本逃不掉。”
&esp;&esp;池镜花实话实说,视线不曾偏移,直直的落在他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esp;&esp;“所以,奚公子,你若执意不信,尽管动手。”
&esp;&esp;满嘴谎话。
&esp;&esp;好想杀了她。
&esp;&esp;好想用这些线将她绑起来,一点点割破她的皮肤,更想亲眼看着她的鲜血滴在枯叶上、草丛中、河流中、土地里。
&esp;&esp;好想斩断她的四肢,折断的她脖颈,就像黑妖和她的山匪同伴一样,替她找到她的死亡之所。
&esp;&esp;可她若是死了,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她身上的谜团。
&esp;&esp;好像有点可惜。
&esp;&esp;权衡利弊后,奚逢秋松开拉着细线的右手,转而覆上左肩胛的伤口,狠狠按住,试图暴力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