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池镜花蓦然想起昨日老神医交代的事情,忙不迭地套上外衣,生怕耽搁了时间,惹的老神医不悦。
&esp;&esp;等她穿戴好衣裳,转过头,乌发晃动扫过后颈,她朝站在她身后的奚逢秋弯起眼睛。
&esp;&esp;“你会陪我一起的,对吗?”
&esp;&esp;奚逢秋对此不可置否,倒不如说,明明只是与她一道简单出个门,竟让他生出几分期待之情。
&esp;&esp;见他不语,池镜花系好腰带,毫不犹豫选择奔赴他的身边,不敢直接牵手,却可以扯住他的衣袖,将人往外带。
&esp;&esp;今天的天气同样很好,潮湿的泥泞经过阳光炽热烘烤已经变为干土,空气中传来阵阵冷意,已是秋季,绿叶更少,唯有银杏开得旺盛,在风中沙沙作响,在平坦的地面铺上已一层金色的落叶。
&esp;&esp;两人一块经过院子里时,看见赵星澜一边翻阅古籍,边与玉佩里的纪
&esp;&esp;望慕对话。
&esp;&esp;两波人打了照面,赵星澜笑容灿烂地挥手致意,说是等池镜花回来会给她个惊喜。
&esp;&esp;池镜花快速道句“多谢”,一刻时间不敢耽误,拉着奚逢秋赶紧前往医馆。
&esp;&esp;一路照旧没几个人。
&esp;&esp;当他们抵达医馆的时候,门已经开了,老神医正端坐在大堂写药方,时不时还得靠眯着眼凑近才能看清纸上的字。
&esp;&esp;听到脚步声,老神医抬头,在模糊的日光下,见到两人又是一道过来的,老神医一昧不语,只是叹气。
&esp;&esp;他这一叹气,池镜花心里怪慌的。
&esp;&esp;“老神医,先别叹气啊,你还没试呢。”
&esp;&esp;老神医无言以对,慢腾腾地端出一碗早已熬好冒着热气的汤药。
&esp;&esp;池镜花接过,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苦涩的气味,为了治病,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
&esp;&esp;老神医问她感受,池镜花如实相告:别的感受没有,胃部倒是暖暖的。
&esp;&esp;老神医又叹气,“哎,没用。”
&esp;&esp;放下药碗,池镜花先是看向奚逢秋,又看看老神医,最终走到正在伏案认真工作的老神医跟前,趴在木桌上,双手扶着桌子,下巴抵着双手,眼神笃定。
&esp;&esp;“老神医,有没有可能是误诊,其实我现在感觉非常好,一点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esp;&esp;如此,老神医只好又仔仔细细地替她诊了一次脉,随后,抚摸着胡须,发出今天的第三声叹息。
&esp;&esp;“回去吧,明日再来。”
&esp;&esp;这侧面印证不存在误诊,她是真的中毒了,而且连什么时候毒发都不清楚,毒发时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esp;&esp;虽然池镜花总是劝自己要打起精神面对困难,不过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心态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esp;&esp;她轻轻咬住唇瓣,心中当真郁闷。
&esp;&esp;就在此刻,她忽然感受发顶落下一道轻柔的气力。
&esp;&esp;回过头,池镜花看见奚逢秋遮住所有阳光和冷风,正微微弯腰温柔抚摸着她的脑袋,虽然动作上有细微差别,但意在安抚她的情绪一致。
&esp;&esp;“应当是这样吗?”
&esp;&esp;少年时常流露出的温柔极具迷惑性,池镜花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都是在哪学的?”
&esp;&esp;“书本。”
&esp;&esp;奚逢秋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思绪也在不知不觉中回去过去,眼底依旧平静毫无波澜,“以前,我有很多书。”
&esp;&esp;池镜花想替他补完这句话:还写了很多字。
&esp;&esp;虽然他的母亲完全不喜欢这些,不过池镜花的态度却跟教导他的夫子一样:他写字很好看,比她好看百倍。
&esp;&esp;回过神来的池镜花蓦然发现原来他除了脸好看还有个“写字好看”的优点。
&esp;&esp;嗯……看来她以后再也不说他只有脸好看了。
&esp;&esp;每当她想到奚逢秋的脸时视线便会不受控制地向上望去,一不留神注意到他脸颊的伤口,虽已痊愈,但伤疤一日不消,她的罪恶感就一直存在。
&esp;&esp;她本能地想要逃避,可施加在她发顶的动作过于明显,叫她无法忽略。
&esp;&esp;于是,池镜花一把捉住他的五指,“好了,没事了,我没事了。”
&esp;&esp;就这样与她毫无阻隔地十指相触,那股熟悉又奇怪感觉又回来了,如电流般迅速蔓延,直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感受到这份罕见的触觉,甚至于还想继续下去,想要她带领自己朝更深处开发探索。
&esp;&esp;似是想起什么恐怖的回忆,池镜花立马松开手指,双手交叠身后,佯装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的样子,冲老神医行了个礼。
&esp;&esp;“那老神医,我们明天再过来。”
&esp;&esp;老神医没说什么,依旧是那句“早点来,别耽误了时辰”。
&esp;&esp;池镜花“嗯”了一声,低着头从奚逢秋身旁经过,却不敢再与他拉拉扯扯,生怕他又生出要她双手的危险想法。
&esp;&esp;不过奚逢秋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