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抱歉,我私自闯进了你的房间。”
&esp;&esp;这个时候,居然还挺有礼貌。
&esp;&esp;池镜花正想说算了没事,却发现不太对劲。
&esp;&esp;空气中飘来极淡的墨香,混合着浓重的血腥。
&esp;&esp;桌上铺满纸张,字迹虽然模糊,却能看清一撇一捺地构成却并非墨水而是鲜血,正是来自于奚逢秋指尖流淌的血迹。
&esp;&esp;池镜花头皮发麻,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sp;&esp;当缀在指尖鲜艳血珠啪嗒砸向地板,奚逢秋已向她走去,离月光越来越远的同时离他心中的欲念愈近。
&esp;&esp;同行者……
&esp;&esp;为什么池镜花会认为他们是同行者?
&esp;&esp;他不明白。
&esp;&esp;可唯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池镜花对待吴清泽的态度已超过好说话的范畴。
&esp;&esp;在来落雪山庄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直都待在一起,他们有很多时间去做这件事,那她为什么还要找别人呢?
&esp;&esp;池镜花分明夸奖过他写字好看,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可以,为什么不是他来教她写字,为什么是吴清泽?
&esp;&esp;这是什么情绪呢?
&esp;&esp;他不知道。
&esp;&esp;为什么自己可以一直在注视着她,却完全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esp;&esp;他对此束手无策,可冲破内心桎梏的束缚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音量越来越高,几乎在池镜花说出“同行者”时将他吞噬。
&esp;&esp;——不可以!
&esp;&esp;——不可以!
&esp;&esp;——不可以!
&esp;&esp;不可以是吴清泽。
&esp;&esp;她的身边应该只有他才对。
&esp;&esp;她的呼吸、心跳、目光……所有一切应全部属于他。
&esp;&esp;正如他因她而存在一般。
&esp;&esp;少年慢腾腾地摊开右手,可见其掌心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偏偏因失血过多的苍白面颊上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esp;&esp;“我们还没有做过呢……”
&esp;&esp;为什么我不可以。
&esp;&esp;皎白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脚下,冷风卷动他的衣角,偶尔沾染一缕月华,当风息后,奚逢秋整个人便完全立于阴暗中,神色晦暗,眼底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esp;&esp;池镜花明白他的意思,却故作懵懂地眨眼。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少年掌心深浅不一的伤口还在渗着血,鲜血顺着指尖和掌心纹路往下滴落,溅出一朵朵瑰丽的花朵。
&esp;&esp;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夜雾,飘进屋内混着血气,血色的淡雾氤氲在他四周。
&esp;&esp;少年眼眸低垂,半湿的睫羽如受惊的蝴蝶微微颤抖着。
&esp;&esp;不知想到什么,下一秒,他抬眸向前一步,地板上的黑影完全叠盖住他的。
&esp;&esp;奚逢秋极其不解地歪着脑袋,表情极为认真地询问:“我不可以吗?”
&esp;&esp;他的声音很低,只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宛如一片白羽轻轻撩动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