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池镜花,池镜花,池镜花,池镜花……”
&esp;&esp;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滑进她的伤口,烫得池镜花几乎想把他推开。
&esp;&esp;虽然池镜花没有这样做,可她觉得,他舔舐自身伤口吞食血液的行为多多少少过于变态了。
&esp;&esp;她为何还是想离开?
&esp;&esp;一出太阳,堆积多日的冬雪便化得很快。
&esp;&esp;门口的溪流早已解了冻,白鹤每日在河里撒泼打滚吃自助餐。
&esp;&esp;岸边杨柳虽仍未冒嫩叶,不过深褐色的树枝已然有绿意。
&esp;&esp;冬去春来,温度回升,就算待在门口也不会太冷。
&esp;&esp;池镜花逆光站在门口,指挥奚逢秋将家里的桌椅板凳挪个位置,改变一下家中布局,毕竟一直看着同样的布局挺腻的。
&esp;&esp;等做完这一切,少年紧挨她而坐,恨不得自己时刻与她黏在一起,仿佛只要离她稍远一点,就会血条掉光活不下去。
&esp;&esp;池镜花同样靠在他身上。
&esp;&esp;他取出金疮药,在池镜花跟前慢慢摊开五指。
&esp;&esp;“手。”
&esp;&esp;池镜花“哦”了声,乖乖将手搭在他掌心,任由他将自己衣袖撩开,露出手腕尚未痊愈的醒目伤口。
&esp;&esp;他以指腹沾取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
&esp;&esp;药膏很凉,可伤口的肌肤在他指下逐渐生热发痒,但要比他舔舐伤口的滋味好受点。
&esp;&esp;池镜花回想起以前都是自己帮他上药,但最近几次已然角色互换。
&esp;&esp;他总在全心全意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满足她的一切期待与要求。
&esp;&esp;没人跟他说过究竟应该如何取悦妻子,但他本能地就这样做了。
&esp;&esp;池镜花蓦然想起,前几日他边哭边舔舐自己伤口的举动。
&esp;&esp;伤心又可怜,但哭得特别好看。
&esp;&esp;池镜花不由抚上他的精致漂亮的眉眼,指尖细细描摹眉骨形状。
&esp;&esp;嗯,她的夫君,不仅贤惠而且貌美,简直世间难求。
&esp;&esp;念及此,池镜花虚荣心莫名得到满足,她不由仰面,在他的眼上极轻地亲了一下。
&esp;&esp;感受到面颊的湿热,奚逢秋指尖一顿,眼睫颤了几颤,待气息逐渐离去才慢慢抬眸看她。
&esp;&esp;阳光斜落进他眼底,宛若缀在星辰里的一缕耀眼光芒。
&esp;&esp;他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指尖按了按她的唇瓣,眉眼间浮现一抹笑。
&esp;&esp;“为何突然亲我?”
&esp;&esp;池镜花被问得不大好意思,索性直接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看不到他的脸反而心安理得起来,连仅存的羞耻心也抛弃了。
&esp;&esp;“没有为什么?夫妻之间,想亲就亲了!”
&esp;&esp;“嗯,知道了。”
&esp;&esp;奚逢秋没再多言,温柔地笑了笑,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捋至身后。
&esp;&esp;池镜花仰头盯着他看,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前几日。
&esp;&esp;她又想起那日在李大人府中发生的事情。
&esp;&esp;奇怪的是,他们在尚书府中捅出那么大的篓子,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没人找过他们麻烦。
&esp;&esp;后来,他们也曾去街上打探,但这件事似乎半点风声都未曾透露。
&esp;&esp;像是有谁故意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esp;&esp;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身份背景想必不简单。
&esp;&esp;那这个人究竟是出于好意保全他们,还是不想让李大人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呢?
&esp;&esp;比起前者,还是后者更令人信服。
&esp;&esp;只是池镜花做梦也没想到,原著中的李大人竟然还有复活亡妻的想法。
&esp;&esp;其实,若不是她身穿进来,而且与李大人的亡妻有几分相似,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esp;&esp;奚逢秋也就不必因她闯进李府,杀那么多人。
&esp;&esp;不管那些人有多该死,池镜花对他,总是莫名地有一种负罪感。
&esp;&esp;她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用力够上他的唇角,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声音颤颤。
&esp;&esp;“对不起……”
&esp;&esp;少年垂眸望她,十指捧着她的双颊,指腹轻轻摩挲她温暖的肌肤,额头亲昵抵着她的,清冽悦耳的嗓音轻易穿透她的耳膜。
&esp;&esp;“为你所做,皆我自愿,任何伤害你、试图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都该死。”
&esp;&esp;而他唯一的心愿只有:祈求她能够垂怜他,一直待在他身边,不要离开他。
&esp;&esp;池镜花大概猜出他的真实想法,却给不出他想要的任何积极回应,只含糊其辞地应了声,便靠在他怀里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