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胡招娣原本是来找麻烦的,当看到江晚月真的拿出两个鸡蛋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太斤斤计较了,十分心虚的说道:“那啥,晚月,你给了俩孩子糖和酥饼,再给一、一个鸡蛋就行了。”
&esp;&esp;“我这个当四婶的,给自己侄子侄女吃糖是应该的。”江晚月顿了一下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一分钱两斤的柴可都是劈好了的。”
&esp;&esp;“就是就是!”边上围观的人有点酸,“我说宋二娘,你接自家妯娌两个鸡蛋也好意思,这半截树拖到城里去卖,怕是一分钱都没人要。”
&esp;&esp;胡招娣脸上有点热。
&esp;&esp;她俩孩子吃了人家糖和饼子,她还拿走人家俩鸡蛋,这事儿确实是太不地道了。
&esp;&esp;回头婆婆知道了,肯定会戳着她的背脊骨骂。
&esp;&esp;她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劈柴这事就交给二愣子他爹了,等会忙完了就来。”
&esp;&esp;她说完,揣着俩鸡蛋,拉着二愣子,赶紧离开了。
&esp;&esp;江晚月笑了笑。
&esp;&esp;若胡招娣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那她以后就不和二房一家来往了。
&esp;&esp;但从刚才的事情来看,胡招娣也并非没脸没皮,一个人只要还要脸,那就能维系表面上的和气。
&esp;&esp;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宋家老二宋德发拿着柴刀过来了,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将半截树砍断,然后竖起来劈开。
&esp;&esp;他劈柴的时候,宋怀之在边上捡柴,将干柴放在屋檐下一一码放整齐。
&esp;&esp;“四弟妹,以后砍柴的事,和我说一声就行了。”宋德发抹了一把汗说道,“一点小事,以后就别给鸡蛋了。”
&esp;&esp;“二哥是好心,但也要顾及二嫂呀,别为了这点事吵架。”江晚月笑着说道,“不过家里确实没人会砍柴劈柴,二哥,你看要不然这样,咱们按城里价格来算,一分钱两斤柴,怎么样?”
&esp;&esp;宋德发一听愣住了。
&esp;&esp;村里之前有人砍柴拖城里去卖,因为政策不允许私人买卖,都是偷偷卖,要么卖不出去,要么被发现全部没收,还会被抓起来关三天。
&esp;&esp;有时候运气好遇到买柴的人,却被人嫌弃柴太湿了,不断压价,价格常常会被压到一分钱四五斤柴。
&esp;&esp;四弟妹是城里来的人,完全不知道一分钱两斤柴对人的诱惑有多大。
&esp;&esp;宋德发开口道:“一家人不必说钱的事,以后每隔几天我就给你送点柴过来。”
&esp;&esp;“二哥要这样说,我就不敢麻烦你了。”江晚月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河那边的万老三吧,他应该……”
&esp;&esp;“别问了。”宋德发忙打断她的话,“既然你非要给钱,那就按照一分钱四斤柴的价格来吧,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esp;&esp;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esp;&esp;江晚月摇头。
&esp;&esp;不得不说,宋家男人都是好品行,就是不知道原身的丈夫宋德盛,怎么就抛妻弃子在外头另有了小家呢?
&esp;&esp;不过,宋德盛好些年之后才会找回来,现在不想这个渣男的事。
&esp;&esp;夜里下了场雨。
&esp;&esp;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江晚月明显感觉到变冷了。
&esp;&esp;床上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完全不够,三个孩子缩成一团。
&esp;&esp;早上起来,华子一直在吸鼻子。
&esp;&esp;江晚月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心里思忖着,得赶紧买棉花做一床新被子,不然这么下去,一大家子人都得感冒。
&esp;&esp;用餐结束后,还在下雨。
&esp;&esp;下雨暂时不需要上工,就连上学也停了,因为教室漏雨。
&esp;&esp;“我还是得去一趟学校。”江晚月换了双破鞋子,“怀之,英子,你们俩在家带着华子。”
&esp;&esp;很多一二年级的孩子没有书包,课本每天都是扔在书桌里没有带回家,这一下雨,书本肯定会淋湿。
&esp;&esp;这年代不能高考,教育被压制,孩子们并不觉得知识可贵,自然也不爱惜课本,但她是老师,不能听之任之。
&esp;&esp;家里没有伞,江晚月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往学校方向走。
&esp;&esp;还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是同为知青的林锦。
&esp;&esp;林锦看着江晚月,捏紧手指道:“你以为成了老师,就了不起吗?”
&esp;&esp;她以为,江晚月男人死了后,会和她一样天天下地干活,慢慢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妇。
&esp;&esp;昨天晚上却听人说,江晚月去小学教书了。
&esp;&esp;当老师,是所有知青最想干的活,可却轮不到她们头上。
&esp;&esp;可想而知她有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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