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要么别贸然吊高价,以合理价格出售;要么安之若素,再过几年一定不止回本。”
&esp;&esp;但周正基显然听不进她的话,“小孩家懂什么!置地产业都在亏老本,是你两句话就能定论的……”
&esp;&esp;旁边的黄香灵帮腔,“对啊大妹,听你爹地的,他看得多见得多,懂的自然比我们女人家多啊。”
&esp;&esp;周正基这番语气和态度,周雅韵十分熟悉,她心无波澜,没有再拦着。
&esp;&esp;她也不过是提一嘴,他爱信不信,等过段时间,就知道她说的话真假。
&esp;&esp;周正基打心里觉得女儿家撑不起事儿,自然不信她,是以要博得信任,拿回大房的主导,就得这么一步步来。
&esp;&esp;周雅韵拿签子戳了一颗士多碑梨送到嘴里,她非但不想再劝,反而希望周正基,多亏一些。
&esp;&esp;看着她的照片…………
&esp;&esp;香江的股票市场,以往是鬼佬的地盘,现如今华人也算入了局,但大抵都比不过英资深耕多年的根脉。
&esp;&esp;譬如这香江的地产界,“股王”并非华资,这么多年来,地产界的股王,都是英资财团控制的“置地产业公司”。
&esp;&esp;也就是周正基口中的置地产业。
&esp;&esp;港英府通过置地产业,悄声无息操纵地产的行情。
&esp;&esp;是以,大多人都以置地产业的动向为风向标。
&esp;&esp;置地产业都在亏本了,周正基便也认为,这是大势。
&esp;&esp;这股不稳定的因素,还会持续几年,周雅韵记得,到了1984年,还会卷起移民高潮。
&esp;&esp;不过,她不像其他人一样这么认为,她对祖国大陆的信心,以及往后对香江的积极影响,是由内而外的坚定。
&esp;&esp;是以用了点心,便不再理会客厅里碍眼的周正基和黄香灵,上了三楼。
&esp;&esp;——
&esp;&esp;眼下的香江,几乎家家户户有电话,每家里,房间也有电话。
&esp;&esp;周雅韵回了房间,坐到沙发边上,盘起腿,抱着电话拨起来。
&esp;&esp;几乎都是八位数以上的电话号码,拨起来颇为费时。
&esp;&esp;交易所经纪的号码她烂记于心,拨通后,听得那边繁忙的交易声,似乎都能看见交易大厅里穿着红背心褂的出市员。
&esp;&esp;周雅韵道,“xx实业、xx置业,xx地产,这几只股票,替我……”
&esp;&esp;抛出一半积蓄,在这几只股票狂泄之时买入,那边的出市员反复问她确定与否。
&esp;&esp;周雅韵坚定地确认,挂了电话,也不再去想这件事,看不看涨,这都是长期的事,眼下大家没信心也是正常。
&esp;&esp;……
&esp;&esp;除了周雅韵,另一边中环的办公楼里,路天策也正坐在高层办公室里。
&esp;&esp;桌上放着高高两叠资料文件,摆着一台微型电脑和几台电话,微型电脑上的数据,时不时跳动着。
&esp;&esp;路天策眼观六路,一边看资料、签署文件,一边以电话遥控经济行代表办事。
&esp;&esp;威廉站在一旁,一边汇报着最近公司的事项,一边替路天策打下手。
&esp;&esp;路天策这一趟外出,一去便去了一个星期有余,虽这段时间,威廉也以电话和无线电的方式向他请示汇报工作,但还有许多事务,得需亲笔确认。
&esp;&esp;威廉心中十分忐忑,正兴实业的事正到关键之时,大少爷布局已久,成败与否,只怕不久就有定论。
&esp;&esp;因着对手强劲,威廉时不时心里都发飘,可从大少爷身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esp;&esp;威廉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觉得自己得像大少爷学习,这……他们的大船还没靠岸登陆呢,自己怎么能先乱了心。
&esp;&esp;“大少爷,荣昌钢铁参与港英府的竞投已到了最后一轮,相信不日,结果便会公布。”
&esp;&esp;看到工作簿上记录的这一条时,威廉的心都扑通了一下,紧张,以及扑面而来仿佛大山在肩上的巨大压力,叫人呼吸都变得急促。
&esp;&esp;威廉偷偷瞄了大少爷一眼,但路天策手里签着文件,只淡淡“嗯”了一声。
&esp;&esp;似乎那大风大浪袭来,仍能屹立不动的巨石一般,威廉不由又更佩服了一点。
&esp;&esp;荣昌钢铁,是路家老本行之一,早年路家移居香江,便是靠着这份在南洋的本业登陆成功的。
&esp;&esp;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早已今非昔比,也笼络了港岛大部分钢铁门窗之类的业务。
&esp;&esp;但终归是只据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