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条件反射般地躲开,公子幸也赶忙退后:“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esp;&esp;李卉心里也跳得厉害,“还不快些,你刚才不是说要迟了吗?”
&esp;&esp;“啊,对……”说着便赶紧告辞,从正门走了。
&esp;&esp;李卉在他走后,也还是用手抚了好久的胸口,才缓缓地让她自己平静下来。
&esp;&esp;也幸好这些日子她到食肆的时辰早,阿玉阿姳和阿侪都还没来。
&esp;&esp;不然,就要遭笑话呢!
&esp;&esp;她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大秦的民风还算开化,远没有程朱理学的时代那般封建,前世的自己也是“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的,为何到了公子幸跟前,就是这样的狼狈无状?
&esp;&esp;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她对公子幸,是真的喜欢。
&esp;&esp;“既然真的喜欢,那就不逃避了。”李卉这样
&esp;&esp;告诉自己,“但婚嫁之事回头还是跟家里人商量,稍微晚些,阿爹阿娘,还有阿幸,当是要同意的。”
&esp;&esp;正这样想着,却见阿侪进得门来。
&esp;&esp;还未站定,就道:“卉姐姐,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公子幸,我叫了他好几遍,都没有搭理我。”
&esp;&esp;说着,他还定定地看了李卉一眼:“卉姐姐,你们吵架啦?还是?”
&esp;&esp;要是往常,公子幸见他,知道他是卉娘食肆的小伙计,又和卉姐姐的关系很好,在路上老远就给他打招呼了,哪像今日这般?
&esp;&esp;“没有啊”,不过想了想,李卉把他叫到跟前来,“阿侪,往后你对他尊重些。”
&esp;&esp;“从今儿起,他就是你姐夫了。”
&esp;&esp;“你们……”
&esp;&esp;“你们……背着我……”
&esp;&esp;“刚刚在做什么?”
&esp;&esp;李卉眼前一黑,这娃怎么什么都知道?
&esp;&esp;在没有女性长辈的家里,阿侪的父兄谈话都这么荤素不忌吗?
&esp;&esp;末了,她不想被阿侪看出异样,况且也没什么异样,就道:
&esp;&esp;“我们什么都没做,他来帮咱们提了这么多日的水,我想着,他人也还不错,又能吃到一起,聊到一起,那便就是他喽!”
&esp;&esp;阿侪如土拨鼠一般尖叫,李卉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对这么小个孩子说这些,后来她想明白了,她这样做,不仅仅是要告诉阿侪,更是要告诉此前一次次摇摆不定的自己,公子幸真的挺好的。
&esp;&esp;虽然说出的话还带有些小女娘的特有傲娇,不过她从此的这颗心都有了安处。
&esp;&esp;总归来说,是好事啊。
&esp;&esp;接下来的几日里,“卉姐姐喜欢的人是公子幸”这个消息被阿侪这个“耳报神”传遍了食肆的每个角落。
&esp;&esp;阿荇还好,因为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阿玉和阿姳则给足了阿侪面子:
&esp;&esp;“啊?是真的吗?”阿玉问。
&esp;&esp;“当然真。”阿侪道。
&esp;&esp;“那蛮好的呢”,阿姳道,“卉姐姐和公子幸很般配啊。”
&esp;&esp;“是般配”,阿侪就像那在瓜地里四处乱蹦的猹,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闷闷地小声嘀咕道,“明明卉姐姐跟我大哥更般配嘛……”
&esp;&esp;阿荇听后,“可卉姐姐不喜欢你大哥,喜欢的是公子幸啊!”
&esp;&esp;好的,绝杀。
&esp;&esp;不过这些都是李卉不知道的,但她明显感觉这几日食肆里的氛围更加活跃。
&esp;&esp;笑口常开,好运自然来嘛——生意就更好了些。
&esp;&esp;而且,她还凭着自己的手艺,给自己拉到了一个更大的单子。
&esp;&esp;九月中的一日,一醉方休的老板茵娘登了门。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esp;&esp;“卉掌柜,花椒酒可否再多做些?除了给吴家食肆和我一醉方休的,我前些日子给我郡城的娘家去了信,说到了你做的花椒酒,过些日子我娘做寿,你带上酒,我带上你,咱们一同去吃席?”
&esp;&esp;郡城,就是比安县更高一级的行政治所——梧郡。
&esp;&esp;李卉懂了,如果顺利,这会是她在安县之外的首个大单。
&esp;&esp;而且有茵娘的娘家做保,她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后续酒的销路。
&esp;&esp;说来茵娘也是个奇女子,年岁不大却新寡,故而称自己郡城的家为娘家。
&esp;&esp;如今她没有孩子,好似也不打算近期再找,就只有经营酒肆这件事让她与李卉不谋而合。所以她就这样找了来。
&esp;&esp;“好,我同你去。”李卉应声道。
&esp;&esp;“好,卉妹,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esp;&esp;茵娘的专业也跟她的称呼一样——
&esp;&esp;谈生意时叫她“卉掌柜”,攀私交时就叫她“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