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霆阆怕星儿因刚刚到话起了疑,就将矛头先抛过去。
&esp;&esp;但是似乎星儿既不在乎他的身份,也并不想自证,直接进入主题。
&esp;&esp;“主子因为王管事的事情很生气,让我警告你,不要随便乱动。”
&esp;&esp;不错,倘若星儿是一个棋子的话,他的价值是依附着王管事的,王管事没了,相当于星儿这条线便断了,那个所谓的“主子”自然不会高兴。
&esp;&esp;看起来,无论星儿是谁的人,必然是跟王管事毫无关系了。
&esp;&esp;“那我们这是去哪儿?”
&esp;&esp;“闲月城。”
&esp;&esp;“把你交给花不衍。”
&esp;&esp;“……”
&esp;&esp;又是花不衍,大哥不必每次都这么刺激和变态纠缠不清吧。
&esp;&esp;不过话说回来。
&esp;&esp;闲月城为何这般耳熟,霆阆努力回忆起究竟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地名。
&esp;&esp;闲月城是那个出现了青萝草的闲月城吗?
&esp;&esp;而且霆阆发现星儿口中称呼花不衍的时候,是直呼其名,而并非用之前所称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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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秋雨下连绵,霜降清水河,好一对多情的人儿”
&esp;&esp;三九寒天,殿内摆满炭盆,将整个屋子都烘的暖洋洋的,本来这悠扬婉转的曲儿听得让人有些犯困,然而琴声却戛然而止,唱曲儿的那位角儿也停了下来,面露惶恐之色。
&esp;&esp;一旁弹琴的那个丫鬟,慌忙站起,跪倒在殿中。起身时撞翻了在几上的古琴。琴砸在了她的脚背上,她却顾不得痛,不住地磕头求饶。
&esp;&esp;“少主,少主饶了奴婢吧。”
&esp;&esp;丫鬟带着哭腔,泪弄污了脸上的胭脂。
&esp;&esp;坐在殿中那人穿一身艳丽的红衣,衣裳大敞,露出胸膛,衣上绣满缤纷彩蝶。地上披着不知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毯,他赤脚踩在毯子上,身上还坐这个貌美的小倌。
&esp;&esp;那小倌将衣袖滑至肘间,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撩人的锁骨,谄媚地抚摸着红衣人的胸膛。
&esp;&esp;红衣人眼底带笑,但是出语却是让人脊背发寒。
&esp;&esp;“按规矩,弹错一个音,挖一只眼睛,你挑一个,愿意留哪个?”
&esp;&esp;“少主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求少主饶过奴婢吧。”
&esp;&esp;丫鬟吓傻了,只敢不住地磕头求饶,额间已血迹斑斑。
&esp;&esp;花不衍一边玩这身上小倌的头发,一边冲一旁的吴管事挥挥手。
&esp;&esp;“既然不选,那就两只都挖了,静心才能弹好琴。”
&esp;&esp;吴管事微微颔首,殿侧便走进两位踏月阁弟子,将殿下的丫鬟拖走。
&esp;&esp;“换个人弹,继续唱。”
&esp;&esp;还未等那角儿开腔,门外进来一小厮。
&esp;&esp;“回少主,星儿回来了。”
&esp;&esp;“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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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要谈起花不衍和原清迟那段缠绵悱恻不可言说的故事,在闲月城随便找个街边卖茶的老叟,都能唠上个三天三夜。
&esp;&esp;话说那还是花不衍的名声未在灵界流传开的时候,世人尚不知踏月阁年少盛名的少阁主,只知踏月阁这一代阁主有一个从外面抱回来的没名没分的私生子,整日流连于青楼瓦舍之间。
&esp;&esp;这个浪荡子在闲月城,除了讨瓦子里的姑娘小倌们喜欢,到哪都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存在。就连踏月阁似乎也都羞于对外提起这个从无实名的少阁主。
&esp;&esp;这城里有关花不衍身世的传言不少,人人都好奇这个平白出现的少阁主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只有花不衍一人,对他的母亲,未曾提过半字。
&esp;&esp;让花不衍在闲月城闻名的,并非是他不知何时练成御偶术第六层后纵火烧去了整整半座城,而是在那之前的一件事儿。
&esp;&esp;那日城中最热闹的青楼酥合斋新买进来一个小倌。
&esp;&esp;这小倌肤白貌美,就似那剥了壳的荔枝,嫩得几乎是能掐出水来。
&esp;&esp;城中无数富贾豪商,一掷千金只求一夜露水情。
&esp;&esp;而这小倌呢也倒有意思,被家人卖至花街柳巷,一心求死,便偏偏去招惹那花不衍,挖苦讽刺花不衍的生母,言语恶毒刻薄至极。
&esp;&esp;然而谁知这花不衍非但不恼,反而伏案大笑,当夜重金赎下了这个小倌。
&esp;&esp;这本不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浪荡纨绔的风月故事罢了,闲月城里这种故事若是能编成话本,能养活半个天下的读书人。
&esp;&esp;真正让人惊叹的是花不衍出手之阔绰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