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阁主出来啦。”
&esp;&esp;花不衍仰头眯起眼睛看看天上的太阳。
&esp;&esp;每一次从揽月楼里出来,他都觉得是这般的不真实。
&esp;&esp;花不衍掐了掐女子的腰,说道:“嗯,怎么,许久不见你,你想我了不成?”
&esp;&esp;女子掩嘴笑笑,“我倒是想少阁主,少阁主也得肯见我才是。”
&esp;&esp;“我疼你还来不及,哪里会不肯见你,我哪里是那薄情的人。”
&esp;&esp;女子身上的缎带缠上花不衍的背,将伤口小心包裹,然而食指抚上花不衍的嘴唇。
&esp;&esp;“你啊,就是说话好听,要是我那弟弟的嘴有你一半甜,他也不至于这个年纪了还找不到小母豹。”
&esp;&esp;“行了,你这伤我替你先处理处理,回去老老实实上药,阁主我是知道的,下手重着呢。”
&esp;&esp;“嗯,还是郁姐姐待我好。”
&esp;&esp;“哦,对了,乌老先生请您去一趟。”
&esp;&esp;花不衍皱了眉头,“他请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遇到了事情他可以自行解决,不必问我。”
&esp;&esp;郁儿已经替花不衍包扎好了,最后还用缎带替他系了只蝴蝶。
&esp;&esp;“说不定是遇到了他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呢,比如是可以让少阁主不再挨打的事情。”
&esp;&esp;“哦?这能是何等事情?”
&esp;&esp;“比如说,这件事如果跟玄鉴宗有关系呢?”
&esp;&esp;
&esp;&esp;一盏红灯笼在前面引着路,却突然停下。
&esp;&esp;巷子口走出来了一个青衣带剑的男子。
&esp;&esp;裴康的每只鞋上都缝有一个银铃铛,走起路来,每迈出一步,这铃铛就响一下,颇有几分乐趣,这种打扮在闲月城的富家公子之中相当流行。
&esp;&esp;但是此刻这银铃却暴露了裴康的慌张,他的腿在不住的发抖。
&esp;&esp;他越抖,银铃越响,他就越发的心惊肉跳。
&esp;&esp;那青衣男子出剑极快,转眼间热血就溅在了裴康的脸上,滚烫的血却让他遍体生寒。
&esp;&esp;他跪下求情,找准的时机转身逃走。
&esp;&esp;他看着巷子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银铃的响动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esp;&esp;声响戛然而止,眼前也变成一片虚无,周遭的一切充斥着无力的绝望感。
&esp;&esp;这种感觉突兀的戛然而止。
&esp;&esp;“少阁主可有不适?这个术法施展过后很容易陷入他人的情绪之中,若是沉迷其中,会——”
&esp;&esp;“没事,”花不衍打断了乌老头的话,缓了缓。这术法确实厉害,那种直面死亡的紧张与恐怖确实如身临其境一般,“这就是你从这人身体里取出的记忆?”
&esp;&esp;“不错。”
&esp;&esp;“不会有假?”
&esp;&esp;乌老头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说道:“老夫这术法,只能从人体内取出记忆,而不能篡改记忆,请少阁主放心,老夫敢拿一身修为担保,绝不会有假。”
&esp;&esp;花不衍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这件事你有功,去找吴管事领赏吧。”
&esp;&esp;乌老头躬身行礼,“多谢少阁主。”
&esp;&esp;乌老头走后,花不衍屏退了左右,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esp;&esp;从裴康的记忆里他看见了原清迟,他不惊讶于此,他将原清迟送回酥合斋,二人之间的恩怨便已两清,原清迟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去管。
&esp;&esp;而让他惊讶的是,原清迟杀那一行人所用的剑法乃是玄鉴宗的剑法。
&esp;&esp;他着实想不明白,原清迟自被他买回来之后,从来没有使过剑,那他是何时学会的玄鉴宗的剑术的?
&esp;&esp;短短半月,不可能会将招式使得这般熟练。
&esp;&esp;再加上原清迟背叛一事实在是来的蹊跷,如今想来,原清迟在玄鉴宗上的眼神确实有些不对。
&esp;&esp;更令他琢磨不透的是在裴康的记忆里,他在街巷的拐角之处看见了一个人,看见了一个他觉得必定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esp;&esp;那身影是叶渐尘,他绝不会看错。
&esp;&esp;花不衍半眯的眸子猛然睁大。
&esp;&esp;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串在一起,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是却能完美得解释这一切。
&esp;&esp;在修真界,夺舍之术并不罕见。
&esp;&esp;而且这世上,能让叶渐尘亲自跟随的人,只有一个。
&esp;&esp;花不衍冒出这个想法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在屋内放声大笑了起来。
&esp;&esp;他拿起桌前的葡萄,并未放入口中,而是将汁水挤在了唇上。
&esp;&esp;他赶忙唤来吴管事,绑紧伤口的缎带都被他折腾散乱,一路光脚跑到门前。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