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恐怕什么,他无法说出口。
&esp;&esp;楚境炎垂眸沉默,军方汇聚了星耀帝国最优秀的药剂师和医生,若是他们都没办法……
&esp;&esp;看他不说话,齐仲泰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所以又连忙补充道:“虽然还未查出病因,但是我能确定,仲添是精神力方面出了问题。我已经拿到了你的舒神剂和定神剂的审核结果,所以,我想请你去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我和我们齐家都万分感谢你!”
&esp;&esp;他看着楚境炎,仿佛在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sp;&esp;楚境炎:“不是要一个星期才出审核结果?”
&esp;&esp;这才五天。
&esp;&esp;“我去催了他们。”齐仲泰言简意赅,把之前几天托的种种人情一笔带过。
&esp;&esp;“确定是关于精神力方面的问题吗?”楚境炎再次确认道。
&esp;&esp;实在是齐仲添的态度急迫得有些反常。
&esp;&esp;精神力方面的问题,虽然痛苦,但其实短期内是不致命的,就像精神海都崩溃了的赫连承,这么久了,除了痛苦,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esp;&esp;这回齐仲泰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esp;&esp;话说到这里,楚境炎也就不再多问了。
&esp;&esp;等到楚境炎亲眼看到了病人,他才明白,刚刚齐仲泰为何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隔着特制玻璃墙,楚境炎看到了上一次见面还英气逼人,意气风发的齐仲添,此时他已经面目全非,正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似的疯狂破坏房间里的东西。
&esp;&esp;面无全非不是说他毁了容,而是他脸上狰狞的神情和他赤红如邪魔的双瞳让他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esp;&esp;以他在跟对方短暂的交集中的认知,这根本不可能是会出现在齐仲添脸上的表情和行为。
&esp;&esp;“嘭——嘭——”
&esp;&esp;原本只破坏房间内摆设的齐仲添,在发现玻璃那边站着的人后,骤然改变了攻击方向,他双拳紧握,用力锤击向楚境炎的方向,将两人中间的玻璃砸得砰砰作响。
&esp;&esp;寻常人,哪怕知道这特制的防护玻璃有多坚固,也免不了胆战心惊,控制不住躲避的本能。
&esp;&esp;楚境炎却站在玻璃前,?任凭面前的玻璃剧烈震颤,也始终不动如风,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esp;&esp;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腮帮,直视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眼眸幽深如黑色的旋涡,里面恍若承载着数不清的暗涌逆流,但只是须臾,便又恢复了平静。
&esp;&esp;齐仲添的样子,他曾经见过,在他上辈子的时候。
&esp;&esp;他在死前,在旁人眼中,大概也是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esp;&esp;所以,他才选择让星舰自爆,自我毁灭。
&esp;&esp;因为他知道,不死,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
&esp;&esp;那是比死亡还让他无法接受的结局。
&esp;&esp;“大概一周前,仲添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遭遇了袭击。在袭击中他受的伤并不重,医生只给他开了两支药剂,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当晚,他就失控了,他变得疯狂又暴戾。”
&esp;&esp;“家里把所有能请的药剂师都请了过来,所有可行的治疗方案都用上了,也没能有任何起色,反而还越来越严重。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他送来了军部。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仲添并不是第一例这样的病患。”
&esp;&esp;齐仲泰讲述时,语气沉重中带着疲惫。
&esp;&esp;他看着观测室中正在疯狂攻击的人,眼神极力隐忍,但还是泄露出了两分难以抑制的心痛。
&esp;&esp;他们父母的婚姻不睦,连带的,对他们两兄弟也不假辞色,没有多少爱意不说,他父亲的庶子和未接回家的私生子就有好几个。
&esp;&esp;还是他爷爷为人传统,重视嫡庶之别,才把他们两兄弟都接到了身边亲自教养。
&esp;&esp;但爷爷为人严厉,事务繁忙,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用在他们身上。
&esp;&esp;弟弟,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
&esp;&esp;两人的感情与其说是兄弟,更像父子,甚至母亲的角色也是齐仲泰在扮演。
&esp;&esp;弟弟,是除了爷爷之外,他最重要的亲人。
&esp;&esp;看着观测室中弟弟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esp;&esp;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如山海般厚重的感情让楚境炎不禁侧目。
&esp;&esp;说起来,楚境炎上辈子几乎见识过了世间的一切丑恶,也经历了人生的所有脏污,由此他否定了人性,否定了世间的一切情感。
&esp;&esp;这也是一开始他被穆云轩所救之后,孤注一掷地追逐他,后又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的原因。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