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呸!你也配让我效忠?”
&esp;&esp;魏雁行显然是不相信他会没记忆,从鼻腔里哼出了冰凉又嘲弄的一声,“自古以来,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室就是铁律,世家垄断了朝中所有高官,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低贱东西只要依靠世家,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富贵名利等着我们,可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扶寒门灭世家,让我买不到官当!你凭什么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esp;&esp;“……”
&esp;&esp;沈映沉默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的三观反复拼接重组,才挤出一句嘲笑,“好好好,今天你以卖官鬻爵为荣,明天家人以你进监狱为耻,这充分体会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重要性啊,孩子,你上过小学吗?”
&esp;&esp;魏雁行更加破防,崩溃大喊:“少跟我扯这些没有用的。如果不是你,我还能花更多的钱爬得更高,怎么会刚买到官位就死了?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esp;&esp;他越说越激动,提着武器就要冲上来。
&esp;&esp;“——我杀了你!!!”
&esp;&esp;可预想中的血腥并没有出现。
&esp;&esp;刚要动手时,他这把剑突然就怼到一根细长的钢棍上,锋利的剑尖稳稳地顶在钢棍的正中央。
&esp;&esp;是去而复返的褚颢昀。
&esp;&esp;“又是你,你他妈不是走了吗!”
&esp;&esp;魏雁行嘶吼一声,还没等他吼完,褚颢昀就左手一松,警棍犹如灵巧小蛇一样钻到他右手手心里,他身子向右倒,警棍方向顷刻调转,探到魏雁行持握剑柄的手上,再用力一别——
&esp;&esp;魏雁行虽然不会痛,但褚颢昀这一下实实地扭在他虎口下关节处,无关疼痛,身体的本能会驱使他松手。
&esp;&esp;只这一松,褚颢昀一脚踢飞他原本持剑的手,探身接住这把古剑,反手递给沈映。
&esp;&esp;沈映接过剑,还不嫌事大地浇了一把火,“千年前的青铜剑啊,国宝级文物,留在你手里可真是糟蹋了,我会帮你上交的。”
&esp;&esp;魏雁行就是再傻也能反应过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了要抢剑?”
&esp;&esp;“不是我们设计,是你自己脑子不好使。”沈映慢悠悠地说,“这种调虎离山的小小小点子,几百年前,几千年前就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将计就计,好好学学,活到老学到老。”
&esp;&esp;“你……你……!”魏雁行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esp;&esp;喘了半天,他的目光又落回到展柜里的官印上,周身气压骤然降低,如同盯上了猎物的野兽。
&esp;&esp;果然,下一秒这只野兽就起了势,不管不顾地俯冲向展柜。
&esp;&esp;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本来视死如归捍卫展柜的沈映,却在他靠近的时候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esp;&esp;“……”
&esp;&esp;等魏雁行意识到又要上当的时候,手已经躲不过惯性,砸开了玻璃展柜。
&esp;&esp;噼里叭啦噼里叭啦的,褚颢昀把古剑扔给沈映,喜笑颜开地小跑过去,哦哒一脚踹开魏雁行,几下就抢回了龟印。
&esp;&esp;“这叫除暴安良,职责所在,回去补个手续就行了。”褚颢昀对他一挑眉,“比你那八十!八十!强多了。”
&esp;&esp;沈映轻轻一笑。
&esp;&esp;方才短暂的分开之前,沈映就已经递话过去,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出。
&esp;&esp;“啊啊啊啊啊!”魏雁行短暂地失去了语言功能,宛若丧尸,“无耻!卑鄙!啊!”
&esp;&esp;褚颢昀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
&esp;&esp;他挨了一脚身形不稳,仓皇后退了好几步,便在此时,又有一道黑影闪过,自身后接住了他,让他定住身形。
&esp;&esp;“谢璃。”褚颢昀眯了眯眼。
&esp;&esp;“叛徒!”魏雁行活像是狂犬病发作,见谁咬谁,“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esp;&esp;谢璃松开手,冷冷地说道:“都是为他做事的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esp;&esp;魏雁行憋着一肚子火气,不说话了。
&esp;&esp;谢璃站定,脸色比之前白了几分,声音却是淡淡的,“沈时熙,今天我不仅要谢氏族印,我还要你的一样东西。”
&esp;&esp;听到他叫出沈映的字,褚颢昀愕然看向沈映。
&esp;&esp;沈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了往日的跳脱,遗世而独立。
&esp;&esp;褚颢昀太熟悉这个样子的他了,可他又不愿意承认,“沈时熙,沈……时熙,你没有失忆,你又骗了我……”
&esp;&esp;此前种种皆如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一样的脸、一样的名字、主墓室里情不自禁的失控、和谢璃熟络的模样……褚颢昀闭了闭眼,心里好像有一万个蚂蚁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