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晚亭听她语气中充满气愤和不甘,一时有些发愣。看向其他几人,众人或低头或看向别处,晚云则紫涨了面皮道:“芙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二婶婶没有教导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esp;&esp;这话有些重,晚雪忙劝大姐不要多心,“母亲向来教导我们姐妹要爱惜家人,芙妹妹还小,不懂事,姐姐和三妹妹莫气。”一旁的晚风忽然道:“别一天到晚的把你姨娘的话放在心里头,对你没好处。”晚亭不由看去,心道这南宫晚风到有意思,细细的打量,只见这女子眉横青山,眼蕴风标,一付霁月光风的清朗之貌,乌发上插着一支蝶恋花点翠琉璃簪,宝石蓝的衣裙越显得她清朗如月,淡淡然与众不同。
&esp;&esp;晚亭差点没打个响指,心里乐道:“这丫头真酷,我喜欢!”
&esp;&esp;多少庭院萧瑟恨
&esp;&esp;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了。晚亭正想是不是来个干笑还是皮笑肉不笑什么的来打破僵局,忽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襟。低头一看,一个浅黄衣裙的小姑娘正仰着粉嘟嘟的嫩脸一脸希盼地看着她,手里还牵着另一个粉红衣裳的小女娃,却是晚慧和晚荷两个。晚亭一见两人粉嘟嘟的脸,立刻稀罕的蹲下身去,忍了又忍,才没有伸出魔爪去捏女娃娃的脸儿。
&esp;&esp;“三姐姐藏荷花了么?怎么身上有荷花香呢?”晚慧圆圆的脸上如珠宝般的眼睛溜溜地打着转,似乎要看看这个三姐姐下一刻从哪里变出个荷花来。
&esp;&esp;“姐姐没有荷花啊,你这小鼻子怎么闻的。”晚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
&esp;&esp;“没有么?可是我明明就有闻着啊。”小丫头郁闷的对着手指。
&esp;&esp;“大姐姐,我们明天就出去风荷园玩吧?”晚慧眨着亮晶晶的眼看向晚云,一脸的期待,让人不禁怀疑若是不答应,该是如何的良心难安。这个小丫头倒是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晚亭心里默忖,大户人家,就连小丫头片子都是不简单的。
&esp;&esp;看的出来,对于能出去放松一下,大家都是愿意的。于是说好了,等回明父母大人得到同意后,约定三天后出发。
&esp;&esp;晚亭其实并不太想出去,大热的天,万一中暑怎么办?万一人有三急找不着地怎么办?想睡个午觉什么的也不自在,在外面怎么也没家里舒服吧?再说了,在外面什么都不方便,也没家里自由啊。
&esp;&esp;“我看姑娘是因为懒得动找借口。”青竹听她唠叨个没完,忍不住抿着嘴笑。好吧,本姑娘承认自己懒行了吧?晚亭翘了翘嘴角,摸着鼻子哼道:“姑娘那是舍不得青竹小美人!”。
&esp;&esp;“姑娘瞧这几件衣裳如何?”青莲捧着个包袱进来。晚亭也不起身,就着她手上打开看了看,见有一件冰蓝色,外罩一层白纱的衣裳,便叫青竹拿了来看,因见那裙一色的本色,未免有些太过素净,且也有些呆板,便叫了两个丫头拿了针线,自己画了图样,让她们两个人绣上去。
&esp;&esp;这天一大早,晚亭还在梦里就被两个丫头拉着起来,直到被按着梳头时才醒过神来。让青竹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支青岫玉蜻蜓固定,两朵小小的浅蓝绢花点缀在乌青的发间,耳朵上戴了翠蓝色的花朵造型的耳环,将剩下的长发编成发辫,用一根与耳环同色的丝带绑牢。照了照镜子,又将鬓边发丝稍稍挑松了些,拉出几缕来,打造出一种风鬟雾鬓感觉。
&esp;&esp;她这边自己美的不行,那边两个丫头却看直了眼,急的不得了。
&esp;&esp;要知道这上至宫廷下到民间,哪家女子不是将头发梳的溜光水滑,连一点发丝儿也不让飞起来,深怕是失了礼仪。可她们家姑娘偏就反着来,教她们怎么不急?虽然心里也觉得姑娘这么妆扮比之前要好看很多。
&esp;&esp;晚亭可不管这些,她觉得只要不是惊世骇俗就好,毕竟她没那个兴趣和勇气去高调,她不但懒,而且胆小,更怕麻烦。
&esp;&esp;拾掇好门面,换了衣裳,晚亭得瑟地对两丫头飞了个媚眼儿:“怎么样?漂亮吧?”青竹忍不住的笑。青莲忍不住的脸皮抽抽,心里嘀咕,姑娘这都跟谁学的?这般的不正经!
&esp;&esp;看着一群五光十色的脑袋,晚亭不由回头看了看刚跨出的大门。这确定是一群大宅门里出来的小姐?怎么感觉这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喜鹊似的,那叫一个欢欣鼓舞,意气风发啊,跟中了大奖似的。而她的两个哥哥正站在一旁,一脸的抽筋状。
&esp;&esp;众人纷纷爬上车坐好,南宫黰一声吆喝,马车一路向风荷园驶去。
&esp;&esp;“姐姐这衣裙好别致。”与晚亭同车的是晚风和晚若,因晚晴昨晚上贪凉着了点风有些不舒服,便没跟着。此时晚若正盯着晚亭的裙子,滿眼的喜欢。听的如此说,晚风也把视线从街上的风景转到她身上。
&esp;&esp;“我瞧这裙子颜色太单了,才让两个丫头绣了些小雏菊和竹子上去。”晚风在一旁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很好。”又抬头打量了她两眼,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句:“很好!”
&esp;&esp;晚亭有些无语。这南宫姑娘该有多金口啊?她这一身的打扮就换来人家四个字,还是重复的!
&esp;&esp;“姐姐,那边车里的晚芙姐姐怎么老是穿红衣裳啊?看的我觉得天更热了。”晚若小小声的咕哝。晚亭笑了笑,二房的人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南宫晚芙不穿违制的,干她毛线事。
&esp;&esp;“她亲娘最想穿红色,可惜没机会了。”晚风两眼看向车外,淡淡的开口。
&esp;&esp;晚亭默了默,晚若也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厢里一时有些沉闷。好在这时外面传话说到地头了,晚亭一撩车帘子便想下去,跟来的丫头青梅忙一把扶着,口中抱怨道:“哎哟我的好姑娘,你当这是家里啊,青杏快拿个纸伞来给姑娘遮着些。”扶了她下来又去搀扶另两个主子下车,一边便有晚风和晚若的丫头赶了过来。一时众人都下了车,自有小厮去风荷园打点好落脚的地方。留了众丫鬟婆子看着马车,众人便迤迡而来。
&esp;&esp;晚亭一边溜眼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哥哥,这一看不由得肚子里骂了句,这俩没事长的这么祸害女人干啥!
&esp;&esp;那被骂的两个人正指使着人去订船来,等会好去湖里玩耍后,便自去了那边的东院。
&esp;&esp;一阵风来,夹着荷叶的特有清香扑面而来,众人顿时精神一振,似乎暑热也消了般,晚慧更是拉着晚荷,叫晚芷走快点。
&esp;&esp;扬眉笑对论羞耻
&esp;&esp;远远的就见一片浓郁的化不开的绿色肆意地延伸进众人的视线,间着或粉或白,或含苞或盛开的硕大花朵,娉娉婷婷的就那么任人评说。有风拂过,翠盖轻摇,花枝婆娑,特殊的清香沁人肺腑,尽洗心中燥热。
&esp;&esp;此时就连晚亭也觉得没有白来了。
&esp;&esp;府中虽然也有荷池,可那毕竟太小了,看着也不爽快。这里却是真正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esp;&esp;众人脸上都一派舒心的笑意,晚慧几个小的更是互相拉扯着嬉笑着要去摘荷花。晚云晚雪也放开了,这半个月的沉迷总算是稍解。
&esp;&esp;风荷园本来就是避暑佳地,园主人也颇擅利用地利优势,不仅将园子隔为东西院来分开接待男女客人,而且在园中建有食肆用来供客用餐,还建了茶楼茶亭给客人休憩歇脚,且所有建筑物均为竹制,让人一见顿觉心底清凉,忘了红尘喧嚣。岸上路边遍植杨柳,与茶楼酒肆旁的修竹依依陌陌,互为增色。
&esp;&esp;听说这园子主人相当神秘,至今无人知道其身份面目。也有眼红之人仗势想强买了去,最后都没得着好,有些甚至下场凄惨。于是那些人再也没了胆量,而外界谣言却传得纷纷扬扬,许多人暗自猜测这园子其实是姓皇的,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守住这个寸土寸金的城中园林?
&esp;&esp;晚亭看的两眼直冒金光。钱呐,这该值多少钱啊!想想自己在那个世界时住的小区,一室一厅还没人家一个凉亭大,楼下就那么几片半死不活的草坪,隔了丈八远的一条臭水沟还堂而皇之的叫做“依湖水岸”!要是能在这地方住一辈子,就算餐餐喝粥都愿意!
&esp;&esp;顶着满脑袋的胡思乱想,晚亭随着大家一起来到老远就看见“清心亭”三个大字的亭子里。亭中已有一群女子,看到她们进来,原本的说着话忽然一顿,稍顷,只听有人拉长了声音冷哼:“哟,打扮的花红柳绿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呀!呵呵,也亏得还好意思出来。”“就是,这么丢人现眼的,要是我就一头碰死了。也亏得人家脸皮厚,果然啊!”亭中有人压低却放肆的嘲笑声。
&esp;&esp;这是什么情况?晚亭看向那些女子,只见她们面带嘲笑,一眼的鄙夷斜着眼光打量着她。当下晚亭有些错乱的感觉,很想问她们一句:“姑娘们,我与你们没有杀父之仇夺夫之恨吧?”瞧瞧这些女人的眼光,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人人恨不得她立马以死谢天下才对得起她们般!
&esp;&esp;至于吗!其实说实在的,她自己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转眼看南宫家中的诸人,南宫晚云一脸的气愤,晚雪满面通红,衬的她的雪肌玉肤更加光彩夺目。晚风则是一脸的阴郁,双眼疑似有丝丝寒光。晚慧几个小的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被这气氛弄得紧张起来。忽然红影一闪,晚芙越众而出,指着面前女子怒道:“酸嘴醋腮的你说谁呢!”那首先开口的女子一脸不屑,“南宫府可真是好家教,一个庶女也敢指手画脚的,果然是姐妹。难怪陈大公子要退亲!”“可不是吗,这样没家教的人家,要是陈大公子真娶了可不冤枉死了。”一群装模做样的嬉笑声。晚芙气红了眼眶,正要大吵,晚云踏上一步,声音温柔地道:“两位是何府的千金吧?有礼了。何大人掌管礼部,常听人说是个知礼的君子,何夫人也是个知书达礼的贤良母,今日看来果然耳闻不如一见,两位姑娘与别家果然不一般。”晚风一旁板着脸冷冷地道:“确实,不一般。”晚亭忍不住哧地笑了。
&esp;&esp;这一下让何家两个姑娘面孔涨成紫色,气怒汹涌。姐姐何玉芳怒哼一声:“休要欺人太甚!”晚风冷冷道:“谁欺了谁?”自顾自的拂了拂竹凳,坐了下来。何玉芳一滞,转眼却斜了一眼晚亭对妹妹玉秀笑道:“有的人还真是不知羞耻,被人退了亲还敢来这风荷园。”何玉秀微笑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哪里在乎的过来。”晚亭再也忍不住怒气,真不懂她的事跟这帮名门千金有毛线关系,值得她们如此咄咄逼人?当下又是哧地一声笑了。果然,那何玉芳立即瞪眼道:“你笑什么!”蠢才!晚亭心里暗骂一句,笑眯眯的道:“我笑我的,与你何干?”晚芙也笑道:“就是,莫非还不许人笑不成?好大的本事。”又故意哈哈大笑了两声。何玉芳气红了脸,一旁的玉秀拉了拉她姐姐的衣袖笑道:“姐姐何必与这种粗俗之人置气,没的跌了你我的身份。”何玉芳便也笑道:“妹妹说的是,我到是不该和这等不懂羞耻为何物的一般计较。白白堕了我们侍郎府的名声。”说着抬了下巴,傲然地看向竹亭的檐角。
&esp;&esp;你妹的!晚亭心里爆粗。压了压气,浅浅一笑,对晚芙道:“芙妹妹,这世上多的是贼喊捉贼的,自家不识得羞耻二字还偏要泼人污水,又爱装模做样。妹妹如今可见识了?”晚芙挑眉笑答:“多谢三姐姐指教,小妹这趟没有白来呢。”那边何玉芳脸色陡变,一双眼如同要吃人一般瞪着晚亭:“你说谁不识羞耻?”晚芙冷哼:“你说呢?”晚亭依旧浅笑:“我不过是退婚而已,又不是作奸犯科,何来羞耻之说?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这既然不能好了,那便该不结,这又有何羞耻?”看向那群女子又道:“何况你们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家闺秀,便该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言。如今却开口亲事,闭口陈家公子,知道的说你们是在说我,这不知道的还当你们等不急想着要嫁人呢。若被人知道,那可真的是倾尽西江水,难洗满面羞了。”南宫姐妹掩唇而笑,对面众女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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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边正热闹着,不远处的一座竹楼上,两个兴致勃勃的男子正毫无形像地趴在窗边,边看边说着话。
&esp;&esp;一身浅紫衣裳的男子对身旁月白衣衫的男子道:“朝阳,你那个内定的媳妇儿可不咋样。”叫朝阳的男子对着他就是一脚:“胡说什么,什么媳妇儿,我可没承认。”
&esp;&esp;“你不承认有什么用?又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我看你惨了,要娶这么个女人!兄弟,撑住啊。”那男子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