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青蛾刚说了一个字,忙推开门看了看外面一眼,才又回头悄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前天我瞧见她出去,问她时她说逛逛绣庄,可是我后来在一座宅子门口看见了她。”
&esp;&esp;晚亭蹙眉:“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esp;&esp;“可是,那座宅子离所有的绣庄都十万八千里远,唯独离一个地方近。”
&esp;&esp;“哪里?”
&esp;&esp;“紫衣侯府!”青蛾慢慢地说道。
&esp;&esp;“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也许她是路过?也许她是随便逛逛呢?”晚亭说,但她的心里也觉的不大可能。
&esp;&esp;“姑娘,她又不是只在门前经过,她是从里面出来啊!”青蛾无奈。“而且我还看见有人送她,好像对她挺客气的。昨晚上我悄悄去那里看,结果那里根本就没人住,倒是发现了几件宫里头才有的东西。”
&esp;&esp;宫里头的东西?贤妃?还是其他某个人?晚亭眉头一跳,忽然发觉自己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esp;&esp;上官云飞的别院就在翅帽儿街的南边,转过两个街口就到,近的很。一大早,云遥就去帮弟弟的忙去了,晚亭来找他不在,就跟东叔拉扯了两句,因看东叔年纪大了,有些怕冷,做事情也不那么利落了,便想着要去跟云遥说,找个人来照顾他老人家。想起自己做的东西,便拿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我几个丫头给东叔您做的衣裳,您试试看合不合身,不行的话可以马上改一下。”
&esp;&esp;东叔接过来,只感觉份量很轻,打开一看,见是个长坎肩,心道这玩意既没袖子又份量轻,能保暖吗?但究竟是晚亭的一番心意,不好不要,便抖开了穿上,心里暗想,不管如何,自己能被准主母惦记关心就是最好的,就算不暖和也得喊好才行。谁知刚穿在身上就发觉出不同来,好像那风都吹不进来了,动一动,身上还觉出热来。忙捏了捏那坎肩,触手柔软,揉着还有轻微的沙沙声响,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衣裳,竟不像是棉花缝制的。”
&esp;&esp;晚亭笑道:“您先别问是什么,先说说,穿着好不好?”
&esp;&esp;“又轻又暖,比新棉花还舒服,风都吹不进,怎么不好?好太多了!”东叔拉拉左边衣襟,又摸摸右边衣角,只觉得这件衣裳哪里都好,欢喜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esp;&esp;他年轻时上过战场,本来就受过伤,再加上如今年纪大了,难免人老畏寒,身边又没有老伴家人,云遥虽然对他好,终究是个大老爷们,心思没那么细腻,也照顾不到那么多。因此每年的冬天最是让他难过,没有人记着他是不是饿了,怕不怕冷,他又是个省事的,看云遥整天忙乱,更不想给主子添麻烦。
&esp;&esp;现在晚亭给他做了新衣服,不管其他,就这个心意就是他感动的,更何况这衣服确实是好。
&esp;&esp;“三姑娘,这衣服,很贵吧?”东叔虽然十分喜欢,可是想到让晚亭为他花钱还是不安。他毕竟只是个家奴,纵然主子看重,自己也不能没有分寸。这件衣服这么好,主子还没穿上呢,他一个老奴怎么可以先上身了?
&esp;&esp;“不贵,基本没花钱!”晚亭并不知道东叔的想法,只是笑着回答。
&esp;&esp;“那侯爷有吗?”东叔冲口而出,说完了又后悔,觉的自己管的太多了。凭三姑娘对爷的心,这还用他一个奴才提醒吗?万一主母生气了怎么好?“三姑娘,我就是随口说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你别往心里去。”东叔忙解释。
&esp;&esp;“这个有什么好生气的?东叔您关心侯爷,我高兴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晚亭对东叔的不安和解释觉的莫名其妙,也不懂东叔为什么会以为她会生气。
&esp;&esp;“啊?我以为三姑娘会认为我多事才…呵呵,没事,没事了!”东叔呵呵笑了两声,脸笑的像朵盛开的菊花。
&esp;&esp;告别了东叔,晚亭往云飞的住处去,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一边跟青蜂商量:“你看到了,这羽绒服又保暖又轻巧,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我想着要开个加工坊,专门做这种羽绒服。你觉的怎样?”
&esp;&esp;“嗯,姑娘确实有眼光,这衣服还真是受欢迎的很,你瞧早上青竹那丫头的高兴劲,都快赶上猴子了!”青蜂捂着嘴笑。被她这么一提,晚亭也想起早上青竹满院子疯跑的样子,勾了嘴角也笑起来。
&esp;&esp;“什么人拦我家姑娘的车?”车外忽然传来青石的喝问,青蜂看了晚亭一眼,瞬即钻出车去。晚亭靠着车子里的桌子上,静静地听外边的声音。
&esp;&esp;“原来是杜夫人啊!不知杜夫人拦我家姑娘的马车所为何事?”车外青蜂淡淡地问,丝毫没有禀报晚亭,让她出来的意思。晚亭自然乐的配合。
&esp;&esp;“怎么?你家姑娘就这么大的架子,连个脸也不露,打发个丫头出来唬人么?”杜若的声音传来,阴阳怪气的。
&esp;&esp;“有事说事,无事走人,别挡着我们的路。”青蜂才不买账,毫不客气地发话。
&esp;&esp;“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个丫头也敢嚣张霸道,这敏县主还真是会调教人,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杜若忽然开口骂了起来。晚亭一愣,这个杜若她想干嘛?
&esp;&esp;遭暗算杀机四伏
&esp;&esp;晚亭以为杜若拦她的车会说,或是做些什么,结果她静静地听了一会,除了两句酸话,还被青蜂毫不客气地驳斥了外,竟然没发生任何事情,就那么走了!
&esp;&esp;这让晚亭既意外,不解,又觉的很轻松。“你说我是不是受虐狂啊?她不找我麻烦我倒觉的浑身不对劲了!”她笑着对青蜂说。“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警惕性非常高的表示,这不是坏事。”青蜂做了个鬼脸,冲她笑着翘大拇指。
&esp;&esp;“不过在这里遇上杜若还真叫人心里不安,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该不是我疑心生暗鬼吧?”晚亭边揭开车帘子,透过缝隙察看四下边说。她总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恶毒地窥视着自己,像是有把刀在对着她的脖子瞄准,让她汗毛凛凛的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esp;&esp;“姑娘把心放宽,只要不是皇上的圣旨,朝廷的官兵,就算有什么江湖杀手一类的你也不用怕。”青蜂自信地安慰她说。
&esp;&esp;江湖杀手么?晚亭遽然一惊!她终于明白那种窥视是什么了!那分明就是杀气!紧接着她又疑惑,若是那感觉是杀气,那么没理由她个外行都感觉到了,青蜂却不知道!除非…白秋水,是白秋水在向她发出警告!
&esp;&esp;晚亭明白了,因为这是在大街上,又是白天,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白秋水需要的东西——水!身为荷花本体的白秋水无法现身出来帮她解决危险,而这个危险很可能是青蜂和青石都抵挡不了的,所以那妖精对她发出了警告!
&esp;&esp;“青石,前面转弯,直接去润王府!”晚亭迅速做出判断,向青石命令。
&esp;&esp;“姑娘,你不是要去参加武昌伯家的满月宴的吗?怎么现在去王爷那里了?”青蜂不解地问,晚亭不想在此时细说,只是说有危险,吩咐青石加快速度,向最近的王府急奔。
&esp;&esp;青石青蜂都是个机灵的,见晚亭这么回答却又不细说只是催促去王府,也知道可能有什么事情了,虽然不是真的相信,但服从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因此也不多问了。只是心里都奇怪,他们都没感觉到什么,晚亭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知道的?
&esp;&esp;眼看着王府就遥遥在望了,青蜂先松了口气,笑道:“青石这车赶的,我的五脏都快挪位子了!总算是到了!”笑声未停,骤然车外一声马嘶,青石怒吼一声:“贼子敢尔!”
&esp;&esp;车内两人顿时觉的车身失了平衡,青蜂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左手一把拉住晚亭藏在自己身后,右手扯下一块背垫,用力抛出,跟着就拉了晚亭冲出车去。同时扣了一把细针,不待晚亭看清楚,青蜂已经手一扬,银针闪着微微的寒光,像漫天花雨一样对着右边的墙角处撒了过去!
&esp;&esp;“带姑娘先走!”青石正和一个精瘦身材的蒙面人缠斗,百忙中眼光微闪过来,忙大喊道。
&esp;&esp;青蜂一听就明白这些人厉害,青石怕吃不住。也不二话,带了晚亭就跑。身后传来马车倒地的轰然声,恨的晚亭直咬牙,心里淌血:那是秦煦给她的琉璃马车啊!全京城不超过十辆的高级马车啊!就这么毁了,心痛死她了!
&esp;&esp;“拦住她们!”暗角处发出一声命令,瞬即又有几个人冲了出来,手中寒光闪烁,朝着两人直扑过来。青蜂看的明白,这些人是想阻拦她们进王府,然后再格杀。晚亭却发觉除了这里出现的几个人外,其他两个方向也有人埋伏!凭感觉,他们并不是一伙的,所以才会有人在战斗,而有人却只是看着并不动手——晚亭自嘲:她这是遭了天怒人怨啊!
&esp;&esp;“姑娘不要怕,我已经发信息了,很快会有人来的。”青石一边跟那个扎手的人缠斗,一边对晚亭喊。
&esp;&esp;“你们自己小心,不用管我。”晚亭对青石喊,惹来青蜂的埋怨:“姑娘,这些人一看就是冲你来的,你不说躲着点让他们看不出来,倒大喊大叫的,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杀错了人啊?”
&esp;&esp;晚亭被她的话说乐了:“是啊,我怕他们眼睛都瞎了。”随即正色道:“你们别跟他们缠斗,努力冲到王府门口去才好。这里太远了,那边怕是看不清楚我们,还是尽量往那边靠靠才好。”话才落音,只听青蜂叫了一声:“他怎么来了?”晚亭急忙去看,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人影旋风一般疾冲过来,手中一柄长剑,舞的霍霍生风,寒芒闪处,勾挑刺抹,一气呵成,瞬间解决了跟青石缠斗不休的那个精瘦杀手!
&esp;&esp;晚亭仔细一看,来的竟是萧长风!
&esp;&esp;原本她就知道这个萧长风算是个武林人士,但从没见他出手过,时间一久,她也就忘了这回事,只把他当作个普通人看了,今日却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大开眼界,对青蜂道:“大约传说中的高手就是他这样的吧?”
&esp;&esp;青蜂顾不上看她一眼,一边应付身边的杀手,一边盯着萧长风回答她的话:“岂止是高手,还是绝顶的高手呢!我竟没有发现,原来萧公子功夫这么好!你看他那剑使得,活像条飞龙一般,真正是以一当十了!”
&esp;&esp;晚亭见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分神,不禁摇头:这是美女爱英雄的前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