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天在大牢门口相遇,晚亭早已起疑,只是后来青桐再没出现在府里过,晚亭以为她是私自逃走了,还想着是不是把她抓回来,毕竟这个青桐还是府里的奴婢,她有这个权力。可是见了父亲后,南宫铉却让她不要管青桐的事,还说青桐不会伤害府里的人,让她只管放心。
&esp;&esp;听南宫铉这么说了,晚亭自然也不想多事,她只要保证大家都平安就好,青桐既然无害,她又何必去干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是后来南宫铉忽然死了,晚亭又打听出这一段时间除了自己进出大牢外,这个青桐也是频繁的探望父亲,这让她心中奇怪青桐与父亲倒底是什么关系,青桐究竟是什么人。恰巧父亲死的头天晚上,这个青桐又一次去看过南宫铉,这不能不让晚亭怀疑她,尽管南宫铉跟她说过青桐不会害府里的人,但谁能保证这一切不是伪装?
&esp;&esp;青桐自南宫铉传出死讯后再没有回到大牢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今天,她才突然又出现在正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的晚亭面前。
&esp;&esp;“大少爷大小姐,青桐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真的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青桐只有一句话说,请耐心等等,很快就会过去了。”出乎意料,青桐看见晚亭叫了前来找她的南宫黰擒拿自己时,不但不反抗,还对兄妹俩说了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把两人都弄的一头雾水。
&esp;&esp;“妹妹,你觉不觉的这整件事像是个预谋?”青桐走后,南宫黰问她。
&esp;&esp;晚亭点头。她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自己是个懒人,最怕的就是动脑筋,也不会像柯南一样分析案情,所以,虽然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有无数疑团,可也只能干看着等结果。
&esp;&esp;“等等看吧,我想皇上不会就这么放着不管的,又不是他下的令,有人做了这种事分明是打了他的龙脸,他能忍着才怪呢!”晚亭只能无奈地说,心里痛恨自己的无能。果然啊,蠢才到哪里都是蠢才,就算换一个时空也变不成精英。亏自己前一段时间还沾沾自喜地觉的很了不起呢!
&esp;&esp;事情轰轰烈烈地开始了一段时间后,人们的眼光渐渐转向了跟西卫的战争。建元帝已经正式开始发出檄文,正四处调兵遣将,南宫黠主动要求参加,这个举动自然让建元帝大为嘉奖,可是又因为南宫铉之死的事情还没解决,正是左右为难之际。
&esp;&esp;正在一团乱麻的时候,忽然建元帝下了立五皇子秦曦为太子的诏书,这一下子更是如同一个炸弹,把所有人的想法和闹哄哄的京城全部镇平静了!
&esp;&esp;二皇子的府邸,秦明正暴跳如雷。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本皇子辛辛苦苦了这么久,怎么会是这个结果?竟然便宜了那个贱种!”秦明疯了一样,不甘心地四处乱转,看见什么就砸什么,眨眼间就一屋子狼藉。
&esp;&esp;“二哥!”秦时听他骂秦曦是贱种,眉头皱了皱,有点不悦。可是看到这个从小到大对他关怀备至的哥哥如此痛苦的样子,责备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开口劝导:“二哥,人的命天注定。或许这个位子本就不属于二哥…”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秦明兜头呸了回去。
&esp;&esp;“怎么就不属于我?老四,你这是在咒哥哥呢?”秦明气愤地瞪着兄弟:“以前有老三和老六在,一个是父皇喜爱的儿子一个是嫡出的子嗣,这个我没办法也就算了,可是那个老五,他算个什么东西?论出身,他那个亲娘只是个侍浴宫女,要不是命好生了个儿子,哪里能在死了后被封个彩嫔?即便如此,本皇子的母族也是出身王公贵家,凭什么立他为太子?父皇,你真是好偏心啊!”
&esp;&esp;秦时沉默了。
&esp;&esp;这个二哥为了那个位子,为了得到父皇的喜爱,这些年做下了那么多的事,他都一一看在眼里。虽然很多事他并不支持,但因为心疼二哥,他也没反对,甚至很多时候,他都选择了站在二哥的身边。可是再怎么样,二哥也不该骂五弟才是。都是兄弟,秦时自问老五没有对不起二哥和自己的地方,可是二哥为了皇位就这么谩骂老五,恨不得吃了对方的样子,那么如果有一天,他和二哥的利益相冲突,二哥会怎样对待自己?还会像从前那样,因为自己怕雷声就整晚不睡地陪着自己吗?
&esp;&esp;“哼,本皇子也不惧他得到太子之位,这个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呢!”秦明冷冷地笑着,看着弟弟迷惘的眼神,神秘地一笑:“老四,哥哥我可还有其他底牌没拿出来呢!要是全拿出来,你会吃惊的。”
&esp;&esp;秦时已经吃惊了!他看见门口走进一个人来,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esp;&esp;“南宫侍卫?!你怎么会来这里?”秦时看着一步步走进屋里的南宫黰有些结舌。
&esp;&esp;“老四啊,南宫侍卫可是我们的贵客呢!”秦时看到南宫黰,脸色立刻变的像朵盛开的花,满脸带笑地迎上前去。
&esp;&esp;“南宫侍卫,既然来了,想必是考虑好了吧?不知令弟那里是否一样?”秦明殷勤地让了坐后道。
&esp;&esp;南宫黰点了点头:“二皇子的意思我兄弟二人已经考虑的很透彻了,我们兄弟愿意跟随二皇子,相信二皇子也不会亏待我们。”秦时点头说那是自然。南宫黰又道:“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报仇!”
&esp;&esp;秦明眼神闪了闪,接着点了头说没问题。南宫黰这才站起身来重新给两人见了礼。
&esp;&esp;机关算尽太聪明
&esp;&esp;南宫黰走后,秦时问二哥不担心南宫黰是假意投靠吗?秦明很神秘地笑着说他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根本不怕南宫黰是假意投靠,而且他也只是利用这兄弟两个而已,他秦明真正想要的是戍卫营里的精兵。当然,如果南宫兄弟俩能真的帮自己那就更好了,毕竟他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有力不借那是傻子!
&esp;&esp;“若是南宫兄弟是真心来投靠的,那他们父亲的事二哥又怎么办?”秦时还是不放心。忠勇伯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明白的,说起来那个人还是当着他的面派出去的呢。
&esp;&esp;“老四,你也太心实了吧?这个还需要放在心上当回事吗?嫁祸懂不懂?更何况他们也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秦明哧笑一声,冷冷地说。
&esp;&esp;按照秦明的要求,南宫黰每次都把建元帝的行踪秘密传递给他,秦明试探了几次,发现南宫黰给他的消息都是真的,对南宫黰的投靠这才稍稍放了点心。根据南宫黰的密报,秦明开始布置起来。
&esp;&esp;建元帝最近因为一堆焦头烂额的事爱上了一个人静坐,尤其是去随缘小筑,因为那里曾是他和他爱的一个女子——莫陌,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自从莫陌走后,这个随缘小筑就被他亲手封了,除了他谁也不许踏进一步。
&esp;&esp;有多久没来了呢?这满眼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人心情格外沉静。灿烂阳光下,抚着雕花木格子窗下的藤萝花架,建元帝心思飘得很远…
&esp;&esp;那年他遇上了十五岁的莫陌,当时他并不知道莫陌来自哪里,他只是在一场因为伤口引发的高热中煎熬过来时,第一眼看见了她,那个穿着简单至极的浅绿衣裙,空灵的像幽幽山谷里流淌的溪流般澄净,如兰般馨香的女子。
&esp;&esp;人说一眼万年,他对于莫陌就是如此,只一眼,从此缠绵一世。
&esp;&esp;莫陌救了他,他爱上了莫陌,年轻男女的情感总是迅猛的不可思议,那时候他根本不再去想自己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更忘了自己努力奋斗了好久的一切,他只想陪着自己的爱人,游走在这个世间的每一天,哪怕只是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可惜他可以放下,他的敌人却不会放下,于是他只得重新出来。天幸,他爱上的女子不是个只会为情让步的人,她更是个能为情而战的斗士,所以他没有被莫陌扯后腿,反而是莫陌选择了跟他一起并肩作战。
&esp;&esp;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感情不是那些躲在他背后,坐等荣华富贵降临的妻妾们能比的,自然就更让他把爱人放在了最特殊的位置上,可是这也招来了嫉恨和凶险。
&esp;&esp;那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为之欣喜若狂,他对莫陌说,若是男孩就叫旭,太阳的意思,这将是继承他所有的孩子。可是最后这个孩子却被那些女人给谋杀了,他却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容忍,甚至在莫陌需要安慰的时候还要接纳其他的女人,而莫陌更是为了他放开自己的仇人!在这样无休无止的痛苦煎熬中,也许莫陌终于心灰意冷了吧?所以,当他知道莫陌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而那里有着惊人的财富时,他以爱的名义诱哄她告诉自己,于是,莫陌选择了离开他,离开他们曾经的爱巢——随缘小筑,从此不知所踪!
&esp;&esp;时光荏苒,一切都不再重来了!
&esp;&esp;建元帝细细地抚摸着那些留下过快乐和痛苦的一草一木,眼底泛起了酸楚。他想起了久违的那份情,触动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忽然之间觉的浑身无力,只想在这个飘着回忆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esp;&esp;“传下话去,朕今日在此处歇了,叫人不要打扰,所有的事都交给太子。朕,累了。”仰头看着院子上空的天,建元帝淡淡地对全福说。
&esp;&esp;全福看着仿佛突然老了的建元帝,百般滋味在心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深吸了一口气,全福领命下去传旨意。
&esp;&esp;与此同时,二皇子秦明也接到了南宫黰传来的消息,喜的他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不住口地说“苍天助我”!秦时看二哥欢喜的模样,忍不住问他这事有什么可欢喜的?
&esp;&esp;“老四啊,今天晚上就是二哥我成功之时了!”秦明素来知道四弟把自己当作最亲的人,也唯他的马首是瞻,从小到大从没有改变过。可以说,在这个世上只有秦时才是他真正相信的人,而且独木不成林,他还要秦时帮他呢!因此也不瞒着秦时,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
&esp;&esp;“什么?”秦时听完惊的眼睛瞪得老大,“二哥,你这可是犯上的大罪啊!你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干?”
&esp;&esp;“废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难道让我放手不成?这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我们更是凶险。所以必须放手一搏!”秦明看弟弟脸色有些发白,有些瞧不起他,但离了这个弟弟他还真是找不到真心帮他的人,只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着安慰:“这不过就是一场戏,又不是真的要谁的命!你不必担心。”
&esp;&esp;秦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esp;&esp;这边秦明开始调兵遣将,部署一切,那边建元帝在随缘小筑里缅怀过去,晚饭后围着园子四处走了走,不知不觉间信步走到了当初和莫陌一起捉过鱼的小河旁。
&esp;&esp;天气回暖后,雨水比起往年有些少,因此夜空也显得格外澄净。此时的小河里只有一湾静水映着天上的冷月。建元帝走到以前曾坐过的石凳上想要坐下,紧跟身后的全福急忙掏出绢子细细抹干净了石凳,又将早就备着的垫褥铺上,这才让建元帝坐下。
&esp;&esp;“你这老儿,也忒仔细了!”建元帝看全福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摇头。
&esp;&esp;全福回笑道:“万岁爷是金玉之体,岂能随便坐的?老奴自然得提着点。”
&esp;&esp;建元帝呵呵一笑,仰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