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现在南宫铉和秦时只感觉晚亭似乎变了,变的很冷,那种冷意仿佛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出来,再从眼中汹涌而出,让人觉的血液都要被冰冻住。两人忽然觉的,这好像才是晚亭真正的性格。
&esp;&esp;不哭不闹,完全没有秦时预想的情况发生,但是秦时情愿晚亭哭闹,那样他还可以不那么心慌。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晚亭,秦时只能仓皇告辞。
&esp;&esp;“亭儿…”南宫铉叫了声,想接着劝晚亭几句,却被晚亭淡然地表情弄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sp;&esp;“爹爹若无事,女儿就先下去了。”第一次在私下没有顽皮地叫声老爹,晚亭敛衽一礼,等南宫铉发了话就安静地离开了,空留下南宫铉不知所措。
&esp;&esp;他做错了吗?南宫铉有一种要失去晚亭的想法,这样子的晚亭,让他打心里害怕。
&esp;&esp;国家,君王,家人,亲情…这些东西在南宫铉的心里不停地滚动着,让他头疼欲裂,忍不住抱着头低低地呻吟。
&esp;&esp;慢慢地走过院子,无视向她问好的人们,晚亭只在心里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后的点点滴滴。她尽了力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无法控制,但是要她接受她不甘愿!
&esp;&esp;阳光从树叶中透出影子来,温暖地照在人的身上,天气已经微微有了热意。
&esp;&esp;晚亭站住了脚,微眯着眼抬头看向澄净的天空,想起了自己遥远的上一辈子…
&esp;&esp;尽管阳光灿烂,可是晚亭还是觉的冷。那颗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在刚才瞬间凉了!没想到自己混古代依然是个失败者!她在心里自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让身边跟随的青蜂觉的满嘴苦涩。
&esp;&esp;姑娘这是对皇上冷了心还是对公爷冷了心呢?青蜂暗自寻思,但愿侯爷不要让姑娘再冷了心吧!
&esp;&esp;“姑娘,皇命不可违,公爷也是不得已。姑娘看开些吧!”青蜂劝道,却连自己都觉的这话说的干巴巴的。
&esp;&esp;“青蜂,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无法违抗皇上的旨意而屈服呢?”晚亭忽然淡淡地问道,眼睛依旧看着天空。
&esp;&esp;“按照道理,姑爷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违抗皇上的意思,否则罪同欺君。”青蜂考虑了一会,小心地说道。
&esp;&esp;“那就是说,他也没办法,只能屈从,娶那个银瓶公主为妻了?”晚亭淡淡地问,不等青蜂回答,又自顾说道:“皇上为了国家可以牺牲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自己。父亲为了国家也同样可以牺牲自己,谁都会为国家做出牺牲,你猜,我会怎么做?我会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感情吗?”
&esp;&esp;晚亭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是一缕清风拂面而过,淡淡的话语里带着谁也捉摸不透的意味,让青蜂无言以对。
&esp;&esp;“如果他只能屈从皇上的意思,那么,我放弃。”晚亭似乎在自言自语,说的话却斩钉截铁。
&esp;&esp;“姑娘,你又何必…”青蜂想劝,却不知从何劝起。她早就明了晚亭无所谓的外表下掩盖着怎样的顽固,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执着,晚亭说过,她有底线。而现在西卫国的要求和皇上的决定踩了她的底线。
&esp;&esp;“不能拥有全部,那就全部放弃!”晚亭转脸看青蜂,神情淡漠,语气坚定:“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或事来委屈自己,那不是我的风格。”
&esp;&esp;泪眼惆怅先已断
&esp;&esp;傍晚的时候,全福来了,请了晚亭去宫里,说是建元帝要见她。
&esp;&esp;晚亭心里知道这必是秦时回去说了自己的话,建元帝想要劝她,也没多想就随着全福进了宫。建元帝私下见了晚亭,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晚亭回来时面色冷漠的像是块寒冰。大家问她她也只是淡淡的摇头,然后就说自己累了,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里不再出来。
&esp;&esp;建元帝终究还是答应了西卫皇帝的要求,下旨令紫衣侯娶银瓶公主为妻,只等紫衣侯归来,便与大唐护国公主同一天出嫁。此消息一传出,青竹等人率先暴跳如雷,南宫黰看着漠然的晚亭心忧不已。可惜他也禁于皇上的旨意,不能违抗半分。
&esp;&esp;晚亭忽然忙碌起来,娱乐城已经开门营业,她每天都要去娱乐城待一段时间,南宫铉等人想再跟她像以前一样吃顿饭也变的不容易了。南宫铉心里明白,晚亭是在躲避他们,是皇上的行为和他的妥协让晚亭冷了心肠,但他却毫无办法。而且,南宫黰和莫言的婚事近了,这让他也暂时无法去跟晚亭沟通。
&esp;&esp;农历三月二十六日是南宫黰和莫言的婚礼,晚亭神色如常地做着自己的事,尽心尽责地为大哥的婚事忙碌了好几天,每天忙的神疲力倦,让青蜂一干人心疼不已。
&esp;&esp;婚后第三天,新妇莫言接过了晚亭交给她的掌家权,每天跟着学习,晚亭也毫不吝惜地全盘相托,没有半点的不满,青蜂等人甚至有种错觉,晚亭好像赶着要卸掉责任,从此万事不管的模样。
&esp;&esp;“唉!姑娘这是真的灰心了啊!”青蜂叹气。
&esp;&esp;青蜓点头:“这事儿搁谁能好受?也不怪她这样。”
&esp;&esp;这件事众人都知道没有转寰的余地,这甚至不是紫衣侯答不答应的事,因为圣命难违,谁也不能相抗。
&esp;&esp;家里一切的事务交给莫言后,晚亭除了每天照旧去娱乐城外,她也让青蜂和青柏等人把自己经营的酒楼店铺等产业的收支给拿过来看,她的这些行为更让众人猜疑担忧,她自己却浑然无事般。南宫铉的心里不免有了侥幸之心,暗忖晚亭一时接受不了情有可原,但她终是个心胸开阔,孝顺有情义的孩子,熬过这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因此也渐渐地放下了心头大石,又叫萧墨笛和晚晴等人时常去劝解,见晚亭也只是平静地微笑,探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认命了,便也放心了。
&esp;&esp;这日晚饭过后,晚亭吩咐青蜂等人晚些时来她屋里,她有话说,等大家答应了,她自己只带了青竹往花园里慢慢走着。
&esp;&esp;不知不觉间来到荷塘边,看那水里的荷叶田田,卷舒自如在初夏的傍晚,一丝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
&esp;&esp;“这荷叶长的真好。青竹,你还记得这里吗?”晚亭停下脚步看看身后的青竹。当年青涩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让她暗自感叹时光如梭,韶华易逝。
&esp;&esp;“青竹记得。当初姑娘在这里经历了一番生死,青竹永远也忘不了。”好好的,姑娘怎么来了这里,又说起这个来了?青竹对这个地方莫名的感觉惊恐。
&esp;&esp;晚亭进了荷塘边上的亭子里坐下,又叫青竹也坐了,慢慢地说道:“是啊,这个地方的确是让人难忘。南宫晚亭她从这里走了,我又从这里来了,一去一来,只是呼吸之间的事罢了!”如果面对今天一切的人是真正的南宫晚亭,想来不会有这些烦愁,也就皆大欢喜了。
&esp;&esp;“姑娘说什么呢!什么她啊我的,那不都是姑娘你自己个吗?”青竹不明白晚亭话中的意思,只觉的姑娘说的好深奥,她也听的好糊涂。但隐隐的,她又觉的姑娘今天很有些不一样。
&esp;&esp;“青竹,你有喜欢的人吗?”晚亭笑笑,转移话题。“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把他带来给我瞧瞧,要是还不错,我就做主给你们成亲好了。”
&esp;&esp;“姑娘又打趣青竹了!我每天进进出出,不都跟在姑娘你身边吗?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了!”青竹有些羞涩,也有些不安。
&esp;&esp;“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一晃眼,我们的小青竹长成大姑娘咯。”晚亭调笑着。笑了一会,才又郑重地重提话题。
&esp;&esp;“姑娘今儿是怎么了?难道是嫌我了吗?怎么这么着急要把青竹扔给别人去?”青竹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esp;&esp;“什么扔给别人,我那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好不好?也不独你,青梅青杏,还有你四个姐姐们我都要为她们做主的。莫离是少夫人带来的,还归少夫人管,我就不操这个心了。”晚亭淡淡地笑看青竹,缓缓说着自己的打算。
&esp;&esp;“姑娘!”青竹被晚亭吓到了,惊声叫道。“你是要把我们都遣散吗?青竹早就说过了,姑娘你去哪里青竹就去哪里,上天下地,生死相依的。怎么姑娘都忘了?还是姑娘一直都把青竹说的话当做玩笑?”
&esp;&esp;“我不过是那么一说,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你的话当成玩笑呢!看你,又着急了!”晚亭抿嘴一笑,用手里的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柔声安慰道。
&esp;&esp;青竹这才放了心,只是再一次发誓她今生跟定了晚亭,除非是死。
&esp;&esp;“既然这样,那就跟着吧,咱们生死在一起好了!”晚亭伸手搂着青竹的纤腰,咯咯地笑:“其实我还真是不舍得你呢!”
&esp;&esp;青蜂等人进屋子的时候看见晚亭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一旁还摊开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但是青蜂却知道,这个木盒子里装的都是晚亭历年来赚到的财富。只是青蜂不明白,好端端的,姑娘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esp;&esp;“姑娘唤我等有何事吩咐?”蜂蜓蝶蛾四个人站成一排,看着晚亭问。
&esp;&esp;“来了。”晚亭放下手中的笔,笑了笑,伸手一指座位,对四人道:“坐吧,别拘束。”四人应声坐下,八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晚亭,满心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