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蛇依旧紧紧缠在哨兵的脖颈上,绿瞳幽幽,吐着信子,谨慎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旦出现脱离掌控的情况,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上他的脖子。
四肢的僵硬渐渐褪却,蔺霍坐起身,攥了攥手,感知到身体的自主权回归,他伸手摸到已经被解开的腰带,将整条腰带抽出来。
他缓缓擡眼,将腰带随手扔到床下,眼底被肆意支配的丶抑制不住的怒火堆积成浓郁的风暴,声音极冷,一字一顿:“沈若若,是你自己,命令我的。”
陈尔若望着哨兵近乎被气疯的眼神,手脚发麻,瞳孔微缩,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暗示什麽——如果这种事不算伤害,他要怎麽做……也由不得她了。
然就在她想要开口补救的那一瞬,脚踝被猛地一扯,失重感席卷全身,她慌乱的惊呼被死死按回嘴里,同时,逼近的,是哨兵那双压抑着欲望与怒火的眼。
……
陈尔若觉得自己累得快死了。
身体上讨不到好,还要被哨兵讥讽。
“自己动你嫌累,真轮到我动你又不高兴。”
“不是你求我这样,现在又哭这麽厉害干什麽?”
趴在哨兵身上,陈尔若的腿还在抖。
下次一定要换人。
她欲哭无泪地想。
床上丶身上都狼藉一片,陈尔若又没力气收拾,伸手勾住哨兵的脖子,泪花还没消退,眼角一片通红,抽噎的声音有气无力:“能不能……帮我洗个澡……”
蔺霍几乎瞬间就领会到她的意思,低头,冷冷地盯着她:“沈若若,得寸进尺这套你玩得够多了吧。”
现在让他帮忙洗澡,下一步就是让他自己收拾这片狼藉……强完了,她连证据都懒得收拾,过程要他动,事後要他清理,最後把他的记忆一抹,她倒落得一身轻松。
陈尔若不敢看他,眼帘垂下,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小声嗫嚅:“算我求你了……”
蔺霍不可能愿意,所以最後他还是被控制着给她洗了澡,把两人身上所有残留的痕迹都冲得干干净净……当然,洗的时候,陈尔若连眼都不敢睁,全程闭眼装死。
他沉默地清理了一切。
房间渐渐恢复原状,弄脏的床单换了新的,旧的扔到火炉里烧掉,除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点糜乱的气息,什麽都不剩。
甚至抹去记忆,哨兵都显得很平静。
这份平静让陈尔若心里发怵,她坐在哨兵身上,逃避般伸手捂住他的眼。她纠结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那个,辛苦你了……”
他闭了闭眼。
“沈若若,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陈尔若讪讪地试探:“那……谢谢你?”
蔺霍:“……”
昏沉的黑暗悄无声息地到来。
两次的记忆丶以及某些让他难以处理的情绪,一同沉没。
总会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蔺霍冷冷地想。
只要它们不会消失,他就一定会抓住她。
到时候,这些叠加在一起的账……
他会挨个和她算清。
*
处理好一切,陈尔若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沿着来时躲避监控的路,回到原先的帐篷里。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帐篷的帘子,看见陈宿还趴在床边沉沉睡着,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脱掉外套,往被子里钻。
洗澡的时候,陈尔若就困得连眼都睁不开,如今环境彻底安全下来,她没几个呼吸间就昏昏睡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