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是柔弱的受害者。
而他成了残忍无情的施暴方。
多讽刺。
怎麽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纵情控制他的感情,让他恨丶让他爱,让他憎丶亦让他怜,能够毫不费力地逼疯他,偏偏她自己置身事外,最无辜。
“你把我当什麽。”
喉咙里接连上涌的铁锈味让他连说话都极为艰难,哨兵极力控制着手上的力度,愤怒让他想要报复,理智却让他遏制恨意。
“陈尔若,我是你的性玩具吗。”
他死死盯着她,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淌过肺腑的血,洇出淋淋的腥气:“你需要了就找来用一用,不需要了就抹掉记忆,随手扔掉。”
“不是的……”陈尔若吃力地抓住他的手腕,拼命摇头,“我没有那麽想……我真的没有……”
感觉到压在她脖子上的力度稍微轻了一些,她喘了口气,急切地同他解释:“蔺霍,我的向导能力不稳定,我控制不了它。至少第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麽……那天醒过来之後我很害怕,我没有别的方法……”
“我承认这都是我的错,可後来我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我打算等我们感情稳定了再告诉你的……”她哽咽着,恳求地望着他,“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就是你的真心。”
蔺霍按住她脖子的手慢慢松开,扶着沙发站起身。刺进识海的触手还没有褪去,仍然跃跃欲试地拨动精神网,翻搅的疼痛还未褪去,他低头呕出一口血,又漠然地用手背擦去。
突然,他的手被牢牢抓住,伴随着她充满悔意的哀求:“蔺霍……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真的知道错了吗?
他不想拆穿。
在靠近他之前,她就知道,她做的事迟早会暴露。
若他与她没有联系,以他的能力,他可以毫无负担地杀了她,以抹去他遭受的耻辱。
可当他们有联系,这份憎恨便不再纯粹。
一如现在,哪怕真相大白,他也没有对她动手……他甚至连狠心伤害她都做不到。
从头至尾,她做的都是不赔本的买卖。
输了,她可以提前远离。
赢了,她仍然性命无忧。
他的感情与她而言,也只是一注筹码。
无关紧要。
“蔺霍,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仍旧握着他的手不松,闷闷地喊他的名字,用那种他最熟悉的语气,无助又茫然。
终于,蔺霍停住抽身离开的动作,缓慢转身。他蹲下来,伸手摸上她的脸,平静地望着她脸上的泪痕,用指腹轻轻擦去:“陈尔若,你现在不想我走,是觉得哪怕你骗我骗到这种地步,我还是会原谅你,对吗。”
她眼神讷讷,不敢说话。
“我还以为,按照你之前的预想,只要我现在不杀你,就足够了。”
男人微微垂眼,攥住她的手腕,身体前倾,以一种索吻的姿态迎上去,却于他们的嘴唇近在咫尺时停住。
他倏地擡眼,也看清了她再次变得恍惚迷离的目光,像被引诱,不自觉地放轻呼吸——很显然,此刻她还需要他,所以愿意低声下气地讨他原谅。
“……”
陈尔若忍着直接吻上去的欲望,却感觉到
面前炙热的气息在远离,她怔怔地看着蔺霍无动于衷地松开她的手,意识到这桩事还没结束。
这种时近时远的撩拨不断勾起她心底的躁动,她有些受不了了,膝盖往前移,直起身,直接抱住他精壮结实的腰,头埋在他腹部,语气带着哭腔,泄出一点不自觉的难过:“蔺霍,我真的错了……以後你怎麽惩罚我都好,但我现在真的需要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如果我不愿意,你打算怎麽办。”
他捏住她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陈尔若,你还打算强迫完我之後再抹掉我的记忆吗。”
“……我丶我……”
陈尔若回答不上来,一咬牙,抱紧他的腰不放,似乎他不答应就赖在他身上了。
“……”
连骗他也不肯。
蔺霍隐忍地闭了闭眼,被她气得没力气骂她,最後警告一遍:“松手。”
“我不。”她执拗。
哨兵懒得和她犟,抓着她的手就要掰开,结果太阳xue骤然一疼,他闷哼,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抱着腰,艰难地按上沙发。
陈尔若不知第几次骑上来,按住他的肩膀,俯下身,执着地去亲他的下巴,一边拽他的衣服,一边在他脖颈处乱拱乱咬。
他掐住她的後颈,忍无可忍,语气冷若冰霜:“陈尔若,你今天不做到底会怎麽样。”
她声若蚊呐:“後果会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