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双环抱的手臂强硬地掰开,擡眼直视她瞬间僵住的表情,揭破她最後的幻想:“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你是被妈收养的,我从小就知道。”
陈尔若的面色愈来愈苍白,她向後跌坐,六神无主,不住地摇头,嘴唇失了血色,只剩下一圈清晰的丶被她咬出来的牙印。
“户口本锁在保险箱里,两本。进白塔後,你上学丶上班的手续都是我给你办的,所以你才从来没拿过户口本。这些年,你早就习惯把这一切全权交给我,自己当甩手掌柜。”
她慌乱地想要抽回手,陈宿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臂,重新往他脖子上带。他用尽平淡的语气,眼神如锋利的冰棱,步步紧逼:“姐,你的住所丶你的工作丶你的饮食,你自己说,你生活里哪一项不是我帮你安排的?可你帮过我什麽?你除了骗我还做过什麽?你欠我多少,你敢算吗。”
“你现在告诉我,你半点察觉不到我的心思。”陈宿冷冷诘问,五指如铁钳般收紧她的手腕,膝盖强硬地挤进她双腿之间,按着沙发起身,整个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俯压下来,“好,之前我可以当你迟钝,哪怕你是装聋作哑。可到了这一步,你既然还想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不该把欠我的,连本带利都偿付给我吗?你为什麽觉得我还会忍下去?”
一声声质问逼她到绝路,陈尔若将身体缩起来,双脚徒劳蹬着沙发往後躲,重复苍白的回答,还在自欺欺人:“陈宿……我们是姐弟……我们是姐弟……”
“你非要我把一切都说明白。”
他捧住她的脸,鼻尖相抵,动作温柔,言却残忍:“我爱你,你不明白吗?我想和你上-床,想和你做-爱,你不明白吗?”
她不明白!
陈尔若伸手撑住他的胸膛,冷汗瞬间凝在额角,顺着惨白的脸颊向下滑落。她低下头,剧烈喘息,视野阵阵发黑,抑制不住的恐慌慢慢侵蚀她的理智,识海里束缚精神体的丝线一根根崩断,毛毛的嘶鸣声愈发尖利。
然,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腰。
衣摆早在刚才的挣扎中上缩,腰肢这种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握住,她猛地打了个冷颤,惊恐地擡起头:“陈宿……你做什麽……”
他不会的……
他不会……
挤在她□□的膝盖顶得愈发靠前,几乎将她钉在原地。她掐着她腰的手收紧,而她的腿,在挣扎与他的力量引导下,不知何时架上了他的大腿,只需再往上擡一点,便能轻易铰住他的腰身……
这个姿势意味着什麽……她不是傻子。
脸颊一疼。
他咬住了她的脸。
像应激的猫那般,意识到他要做什麽,陈尔若後颈汗毛直立,瞳孔缩成一团黑。
“你别碰我!”
失控就在一瞬间。
理智瞬间崩断,失控的精神触手狠狠插进哨兵的识海,疯狂地搅弄丶撕裂。同时,毛毛也彻底冲破最後的禁锢,巨大的蛇身骤然显现,竖瞳锁定目标,粗壮的蛇尾裹挟全部力量,重重甩在陈宿身上!
“砰——!”
沉闷的响声在室内炸开,陈宿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被拍飞出去,摔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撞到墙壁才停下。
肉-体被重击的剧痛与识海被攻击的精神剧痛同时抵达,他闷哼一声,哨兵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单手撑地试图站起,但喉头翻涌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呕出来,顺着他的唇角不断往下淌。
主人被攻击,黑豹也迅速从他识海里窜出,它下意识弓起背,眼神锋利,发出低吼声,却在看见对面精神体後显露茫然,不知所措。
体型巨大的黑蛇盘在女孩儿身边,嘶嘶吐信,冰冷愤怒地盯着被它视为威胁的对象,溢满毛骨悚然的杀意。
不设防的精神层被这毫无收敛的一击命中,太阳xue疼到痉挛,陈宿没忍住喉咙里的血腥,闷哼一声,又弯腰吐出一口血,冷汗浸湿额前的碎发,他疼得直不起腰,勉强扶住墙,手臂青筋暴起。
一地的血,鲜红的丶刺眼的……在干净的地板上染出刺眼的狼藉。
都是他呕出来的。
……因为她。
仿若她万千噩梦中的一个成了真。
“我说了别碰我!”陈尔若泪流满面,声音遏制不住颤抖,“为什麽这麽逼我?!陈宿,为什麽要这麽逼我……我不想……”
哨兵用手背擦掉下巴上的血,他擡起头,隔着那片猩红遥望向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沉到骨髓里的平静:“为什麽。”
她在极度的绝望中崩溃大喊,哽咽不已:“因为我控制不了!因为我控制不了……因为我每次看见你都想杀了你……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粗重破碎的喘息。
“……”
哨兵吃力地扶着墙,缓缓直起腰。
他眼中的灯火渐渐黯淡,漆黑空茫,缓缓地丶一字一顿地重复,每个字都浸透了血,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你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