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先把面粉揉成一团。”王嬷嬷拿来面粉倒入碗中,“加水。”
城安舀来一碗水,一手拿着筷子,将水缓慢倒入碗中,王嬷嬷也没有说停,城安估摸着够水了,挽起衣袖,用手去搅拌面团。
面团犹如泥浆一般混合在一起,城安按压着碗的边缘,用力搅动面团,好费劲,脚尖都绷着难受。
“小姐,是不是水少了?”小桃拿着一碗水候在旁边。
王嬷嬷端过小桃的水碗,“你自己来倒,倒多少自己决定。”
城安闻言惊诧,望向旁边站着的刘叔,刘叔摇摇头。
这是要城安一个人独立做成巧果呀,他也是爱莫能助了。
无所谓,娘亲说的,只要食物煮熟了就可以吃了,何况在军营吃粮食也不在乎口味的。想到这,城安大胆的把水倒入面团里,面团又化开了,好似泥塘里的烂泥,这是过于稀了。
揉不起来了,黏黏糊糊的粘在手上,城安皱眉,又拿来些面粉加进面团中去,她搅拌了一会,不错,软硬适中,可以成型了。
城安献宝似的把面团捧到王嬷嬷面前。
王嬷嬷按了按面团,“你再多揉会,这样面团更加有韧劲。”转而向刘叔说道:“晚上的饭菜备少一点,吃巧果。”
“好嘞。”刘叔应道。
城安很有自信,一定能让大家吃上松软的巧果。
她揉捏了一会面团,像是小时玩弄泥巴般,揉的好不乐乎,再把揉好的面团放置案板上,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团子。
小时候赵世就常这样给城安做葱油饼吃,好吃还不易坏。
“一个时辰之後,面团发酵好了,再切成小块。”王嬷嬷提醒城安。
城安乖巧的应声道:“好。”庆幸自己还没有将面团分成小块,不然还要重新揉回去。
城安跟着王嬷嬷走出了庖厨,来到了一间房子前,是梁府用来藏书的书楼。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杏仁的香气。
城安闻着都有些饿了,揉面也是个体力活。
里面多是老书籍,泛黄的纸张散发出类似花香的味道。
王嬷嬷从书架中抽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边缘已经泛黄,端庄的字迹写着“梁府户贴”字样。
“这是梁府历代的家主和宗族人口的花名册,”王嬷嬷又抽出一本花名册,“这是梁府的奴仆花名册,你这两天要翻阅完这两本册子,要熟悉府中事务,记住府中人员,以後有人口的新增和删减,都要登记在此册。”
城安小心翼翼的接过两本花名册,翻开梁府户贴的第一页,就记录了梁府的来源和迁移,到梁嘉裕已经是第三十代,自己的名字和梁嘉裕紧紧依靠在一起。
原来这就是族谱,做商人有钱财有後代能一直繁衍香火,若是其他行业,例如农民,没有田地种米,连性命都保不住了,何况是不能填饱肚子的族谱。
城安心中感叹,果然是一种米养百人,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
打开另一本花名册,是关于府中奴仆的记载,下至十三岁的客栈小二,上至七十岁的看门老仆,对各人的职位和月钱均有记载。
这些姓名,城安曾在账本上见过,计算的是他们的月钱,而现今知道他们在梁府的职位和年龄,让城安对他们有了更加立体的了解。
城安跟随赵世行军驻扎时,也会有这样一本这样的花名册,记录军中人员的流动。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记录花名册的人,要打理梁府上上下下这麽多人。
“宫中娘娘们的乞巧节礼品,赵管家那边已经备好,他会拟好一份名单,少夫人按照名单,吩咐下人送去宫里即可。”
王嬷嬷望向城安,目光深远,当初长公主刚刚嫁入梁府时,对着两本花名册时,也是一脸的愁苦,缠着驸马爷梁钦源,带她一个个去认识府上的下人。
主母无须将每个下人记住,长公主当时觉的好玩而已,也是这样一个生性热情的主母,骤然离世之後,让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怀念她。
而现今,府上的奴仆更换了一批又一批,照顾过长公主的奴仆大多已去世或离府往他处谋生,只剩下十几个跟她一样的老奴仆看顾梁钦源长大。
王嬷嬷看向城安艳丽的脸庞,“少夫人生性沉稳,定能打理好梁府。”说完冲城安笑了笑。
城安嘴角上扬,回以微笑。
她不是生性稳重,是敬重王嬷嬷,不好表现的毛毛躁躁而已。要是梁嘉裕拿来两本花名册让她熟记,她肯定会呼天喊地的,自己本来就不喜读书。
能得到长辈王嬷嬷的认可,城安还是很开心的。
“面团应该发酵的差不多了,去看看。”王嬷嬷提醒道。
城安差点忘记了这一回事,希望能让梁嘉裕吃上自己做的乞巧果,好不好吃是另外一回事。
当看到偌大的一个面团时,城安的嘴巴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顾及王嬷嬷在旁边看着,她瞬间闭上了嘴巴,怪不得王嬷嬷会让刘叔少备些饭菜。
彷佛无事般,城安把面团揉成长条,切成一个个小小的面剂子,居然能切下三盘面剂子,案板都要放不下了。
城安心虚道:“乞巧果抗饿,还容易储存,军中将士很喜欢吃乞巧果子,这次做的比较多。”说着拿起模具,把面剂子按压进了模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