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爱上中文>霞纹锁 > 织纹锁命下(第1页)

织纹锁命下(第1页)

织纹锁命(下)

银簪“叮”地落在地上,樱珀拍了拍裙角的灰,仿佛刚才说的不是陈年血仇,只是昨夜的雨。“云峥用灵力吊着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你画得再快点。”她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像雨打樱花的温柔,“毕竟,你们这些人啊,总觉得自己的命金贵,却不知道……早在八年前锦霞阁那场火里,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死子。”

许鸿庭的笔在草上顿了顿,血珠晕开个暗红的点。云峥恰在此时推门而入,玄火纹在衣摆上明明灭灭,像在呼应他手背的青痕。

“许公子,”她将长剑靠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织到第几行?”见许鸿庭不答,她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令尊当年总说‘神技需藏’,可你知道吗?去年雾隐山围剿妖兽,三百修士死在毒瘴里,若有鲛绡,至少能活一半。”

她蹲下身,指尖悬在孟棘胸口凹陷处,灵力波动让孟棘的睫毛颤了颤。“息灵纱能缓三成灵力消耗,多少修士卡在筑基期,就因为灵力不济爆体而亡?”云峥擡眼看向许鸿庭,目光冷得像沉骨潭的水,“锦霞阁捂着织霞盘,像捂着金元宝的叫花子。你们以为是守护传承,其实是拿着全修真界的命,跟赫连家讨价还价。”

“八年前那场火,”她忽然压低声音,玄火纹在指尖跳了跳,“令尊放的那把,烧得可真‘及时’啊。”

苍苔的鞭子开始暴涨,青苔韧丝像毒蛇般缠向樱珀的脖颈。樱珀侧身躲开,蜜蜡坠在墙上磕出裂痕,淡紫色的毒粉簌簌落下,苍苔的手腕瞬间起了层水疱,毒液渗进皮肉里,却仍死死盯着樱珀:“你们把辛沅和山客怎麽样了?”

“放心。”虞宣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手里把玩着块留影石,石面映出许辛沅和杜山客被绑在柱子上的模样,辛沅的发间还别着支银质小簪,是去年杜山客送她的生辰礼。“只要许公子把最後三行画完,他们就能活命。”

许鸿庭捡起笔,血线在草上跑得更快。孟棘的眼睛半睁着,看见苍苔的鞭子突然转向虞宣阑,却被一道玄火纹弹了回来——那火焰缠着云纹,和云峥衣摆上的一模一样,烧得韧丝“滋滋”作响,散出的青烟里带着焦糊味。

“苍苔!”孟棘的声音细若游丝,像快断的弦,“别……”

他的胸口猛地起伏一下,陷下去的地方彻底平了,像块被夯过的土地。许鸿庭的笔顿住,血珠滴在孟棘的脸上,像颗没来得及擦的泪。

“画完了。”许鸿庭把草纸推出去,指尖的青纹已经爬满了手背,像副丑陋的手套,“放了我妹妹。”

赫连承昼从门外走进来,紫袍上的银飞鸟纹在灯光下闪了闪,像刚从血里捞出来。他接过草纸,随手递给身後的老绣工,那老头的手指抖得厉害,却仍能看清他指甲缝里的青黑,是常年绣制灵纹染的。

“留影石记全了吗?”赫连承昼没看许鸿庭一眼。

虞宣阑掂了掂手里的石头,冰灰色瞳孔里映着许鸿庭绝望的脸,“一字不差。”

苍苔的鞭子突然炸开,无数青苔韧丝带着毒液射向赫连承昼。云峥的剑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玄火纹一卷,韧丝全被烧成了灰,毒烟呛得她咳了两声,却没後退半步。

“该杀。”云峥的剑尖指着苍苔,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许公子,你也一样。”

许鸿庭看着她腕间的剑穗,上面的青色光点早就灭了,像孟棘彻底凉透的身体。他突然笑出声,笑声在水牢里撞来撞去,震得霉斑簌簌往下掉,“八年前锦霞阁的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虞宣阑的浅笑声漫过来,像水牢顶上的霉味,“你猜。”

铁剑穿透身体时,许鸿庭想起爹教他的第一针绣法,要像保护辛沅那样,把线脚藏得严严实实。可他终究没护住任何人。血从嘴角涌出来时,他好像看见辛沅蹲在锦霞阁的院子里,用烧黑的木炭在地上画绣样,阳光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亮得刺眼。

苍苔被沈绥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积水。她看见留影石被揣进赫连承昼的袖袋,看见樱珀用银簪挑走许鸿庭手里的血纸,看见云峥收剑时,玄火纹在衣摆上亮了亮,像在嘲笑什麽。

“把她扔去沉骨潭。”赫连承昼转身往外走,紫袍扫过门槛的积水,“那里的傀儡还缺个伴。”

沈绥拽着苍苔的头发往门外拖,她的鞭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像条不甘的蛇。经过孟棘的尸体时,她突然咬住沈绥的手腕,血腥味混着青苔的毒在舌尖炸开,又腥又涩。

“你们会遭报应的。”她的声音碎在雨里,像被踩烂的绣线。

云峥最後一个离开水牢,乌木剑鞘撞在石门上,发出闷响。她回头看了眼草堆上的两具尸体,玄火纹在衣摆上渐渐暗下去——虞宣阑说过,没用的棋子,就该埋进土里当肥料。

马车在竹林里跑得飞快,许辛沅的哭声从车帘缝里挤出来,混着杜山客的闷哼。常凤坐在车夫位上,摸出鎏金小镜照了照,银牡丹簪歪了,她对着镜子啧了声,“早说过别掺和大人物的事,不听嘛。”

镜面上映出远处的玄照宗山门,像头吞人的巨兽。常凤收起镜子,甩了甩鞭子,马车载着两个将死的人,往更深的黑暗里去了。雨还在下,打在竹叶上的声音,像无数根绣针在穿线,密密麻麻,永不停歇。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