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仙佯装难过,“那我只好去外廊里对付一晚了。。。”
顾云仍是不理,“去吧,顺便叫人再打些热水来。”
见她是真的不吃他这套,泽仙也收起了哭惨的神色,气呼呼地去给她干活了。
然而,当杂役房管事朝他挤眉弄眼调侃说“这次终于来叫热水了,之前你的贵客也不嫌汗湿黏腻”时,泽仙突然意识到管事妈妈当初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他一边含混过去,一边涨红了脸,心里直呼救命。
原来那事之後还要叫水?果然只有理论知识害人不浅!
不行,今晚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件事坐实了,他绝对不能睡在外面!
顾云走进屏风围起的浴房,听见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便放心地踏入了浴桶。
热气氤氲,洗去了她一整天的疲惫,顾云舒服地靠在桶沿,时不时拂起一些水花。
当她松散地裹着寝衣向外走出时,却被惊得险些尖叫出声——
岳星赜那个小人,竟然一直躲在书桌背後,敢情刚才的关门声都在骗她!
看出她要叫出声,泽仙一个跨步上前便捂住了她的嘴,随即凑到她耳边急切地说:“你别慌,我方才一直背对那边蹲在这里,什麽都没看到也什麽都没听到!”
顾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转了转眼珠子,正巧看见少年通红的耳朵和脸颊。
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有些像太阳的味道,此刻捂住她嘴巴的手修长有力,另一只手则按在了她的後背。
二人离得很近,他说话的气息都喷薄在她的耳廓之上。
顾云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男性如此圈住,她十分不自在。
她动了动,他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显然此刻更慌张的人是他。
顾云受不了了,擡手拍他,他却以为她在挣扎,反而将她捂得更紧。
无法,她只得张口向手掌咬去,他却猛地向後撤开,错愕地看向掌心,一张俊脸变得更红。
不是吧?她还没咬呢。
“说吧,外面怎麽了,你非得赖在这里不走?”
泽仙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仍在回味方才掌心柔软的触感,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怔愣在原地。
顾云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
“你没事吧?怎麽出去一趟变得这麽奇怪?”
她似乎在说什麽,可泽仙的注意力却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形状真好看,像花瓣,也很软,撞在手心里像一团棉花。。。
顾云见他一副明显神游天外的样子,再也懒得理他,转身向床榻走去。
就算明日休沐,她也该休息了!
至于他,只要不打扰到她,去留随意。
泽仙只觉得胸腔里不知何时跑进了一只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除了心跳声他什麽也听不见了。
他活了十七年,从未与女子这般接触过,直到方才猛地退开,那些慌乱之时消失的感官才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她发间的清香,单薄的脊背,以及,柔软的嘴唇。。。
他用力握了握手,却无法散去方才掌间的感受,他用力深呼吸,却觉得这间屋子充满了她的味道。
再擡眼时,她已吹灭了烛火,关紧了帘帐。
就着廊外灯光,他瞧见床脚有一床被子。
嘿,倒也不是那麽无情。。。
泽仙走进浴房,用剩下的热水快速将自己清洗干净,穿上从角落衣柜里拿出的衣裳,轻手轻脚往床榻的方向去了。
撩开床帘,里面的人果然还未入睡,泽仙与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直接对视。
但他也不尴尬,坦荡地回以一笑,“小人来给大人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