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听着,突然有些心虚,难怪周其钺那样的人都疼得脸色发白了,原来少了道工序啊。。。
她含着笑道谢,快速溜去了将军府,看向周其钺的眼神也不自觉多了些怜爱。
不久後,顾云左手臂上添了个好看的银白色星轨,将曾经周其钺予她的咬痕完全覆盖住了。
而这个图案精巧细致,与某人胸口歪扭粗糙的红梅完全不同,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
又这麽过了三年,周其钺突然发现自家夫人近来有些愁。
晚间,一场亲昵结束,顾云却仍将他缠得很紧,不肯让他退开。
联想到近来她看见街上玩闹的孩童时,总会失神地抚向自己的肚子,他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们回到京城後再未避孕,行事也频繁,大夫瞧过了顾云的身子也说虽艰难些但子嗣仍有希望,但二人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
也不知这是不是天意。
周其钺环住她的腰身,低声问:“云娘喜欢孩子?”
顾云仍在馀韵中断断续续喘息,“嗯,可我。。。唔。。。”
他却没让她说完,率先堵住了她的嘴,“过些日子带你去个地方。”
是日,马车疾行了半日,终于停在了京郊一处庄子上。
推门而入,正中间站了一位老人家,发须皆白,却精神矍铄。他的身旁是一位憔悴的老妇,怀中抱了个孩子。
“豫州周氏族长拜见周将军丶顾侍郎。”
那老妇也跟着拜。
周其钺随意擡擡手,“周叔不必多礼。”
原是周家仍有些许远亲,周其钺费了不小力气才联系上这些族人,本想着所求之事或许还需等待些日子,没想到这麽快就得来了消息。
那族长起身後说道:“前些日子豫州发大水,这孩子父母皆殁了去,只有老仆救下了这孩子。偏他爹是棵独苗,再往上也没有长辈了,只能送到族中来。正巧您打听此事,便带着孩子来给您过过目。”
周其钺颔首,偏头对顾云示意,“上去瞧瞧吧。”
这架势,顾云在步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但此刻心里的猜测被周其钺坐实,她仍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呆愣愣地走到那老妇面前,她只敢在一旁张大眼睛看着。
孩子还很小,兴许才满月,细皮嫩肉的,粉润的嘴开开合合,正吟哦着大人听不懂的话,小手在空中晃动,不知想抓住什麽。
鬼使神差般,顾云朝他递出一根食指,随即被他柔嫩却力道十足的小手紧紧抓住。
这下子,顾云更像是被雷击中一般不敢动了。
抱着孩子的老妇瞧着这一幕十分开心,“孩子很喜欢贵人呢!”
顾云回头朝周其钺望去,眼里闪动着不敢置信以及小心翼翼的求证。
周其钺却笑,“云娘愿意让他做我们的孩子吗?”
她仍有些茫然,他却继续说道:“若是愿意,我们选个日子在老族长的见证下为他上族谱。”
顾云下意识问,“我们这样好吗?这孩子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老族长却发话了,“顾侍郎不必多虑,这孩子啊,如今最亲的亲人也许就是我这个七拐八绕才能算清辈分的老族长喽。倒是我想提醒周将军一句,若是来日您的病痊愈,有了新的孩子,可不能亏待了他去,您真的想好了吗?”
顾云心里疑惑,他什麽时候生病了,她怎麽不知道?
却见周其钺郑重表示,“自然,就算以後有了别的孩子,他也将是我们唯一的嫡长子,关内侯爵位的继承人,老族长不必忧心。”
事情就这麽定了下来,竟出乎意料地顺利。
回程的马车上,顾云凑上去问周其钺,神色有些紧张,“你什麽时候生病了?什麽病?”
周其钺却狡黠一笑,“不过是骗他们说我战场上受了伤,生不了孩子而已,我有没有生病,还能瞒过云娘?”
她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扑进他的怀里,好半晌才泄气地说他一句,“你怎麽能这样说自己。。。”
“说说怎麽了,为夫行不行,云娘不是最清楚?”
周其钺却不觉得有什麽,如今这般,终究是少不了他自己当初做的孽,看着爱人因为孩子的事情为未来发愁,他怎麽能不想办法将这个疙瘩抹平?
反正都是延续香火,有周家的血脉就够了,是不是他亲生的,也没那麽重要。
云娘心善,也定会将那孩子视如己出,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他擡手轻抚她的发,温声开口,“云娘,我早说过,只要你愿意与我一同走下去,一切都不是问题。”
“嗯。”顾云仍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经此一事,曾经那些“终有一天会与他分开”的想法再也没有在顾云脑海里出现过。每当他们一同笨手笨脚地学习如何照顾小孩时,她心里浮现的想法反而是——
她还想与他一起生活好久好久。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