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肯定在骂我呗。”饕餮抱着噬元缩在元始怀里翘着脚,十分惬意。
西方和天庭生气是肯定的,盘算没成功,可不得跳脚麽。
但是骂归骂,这个头儿可是他们先起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她从来都是被迫反击,从来没有率先出手过。
“空的能跑马,可不得骂你。”通天时刻关注战场,在最後时刻接引和准提想要插手的时候,和大哥联手挡的对方寸步不能进,只能眼睁睁看着西方教弟子全部上了封神榜,去给天庭当牛马。
正如通天所说,西方教空的能跑马,接引和准提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这还不如解放前,毕竟这一路耗费多少灵宝才养了一些弟子,这一下全没了。
两人不可置信,两人疯狂问天,不是说好了没有小孩一直哭,没有赌狗一直输,为什麽他们两个就不能赢一次。
该骂谁呢,骂天道?他们不敢。
骂昆仑?难道要骂昆仑弟子齐心协力,不受挑拨吗?
看看那几个弟子的名字:多宝丶燃灯丶文殊丶普贤……这些名字赤裸裸是他们西方教的人才呀,原本都看好的人物,一个都勾引不过来。
二人气急败坏,死活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麽多忠诚的弟子,还都在昆仑,就连截教许多性子不稳定容易被煽风点火的小妖怪,在这次的封神之战中都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接引和准提不解,却更加眼红,死活想不通为什麽。
如果他们问一问,昆仑弟子会给出答案:饕餮师叔的嘴可不吃素,她才不管什麽量劫因果天命如此,但凡敢坏事敢背叛,给她塞牙缝去吧。
西方教?或许去了西方教之後地位比在昆仑高,但给再多的筹码利益,他们也得有命花不是。
接引和准提不懂饕餮行事无忌给弟子们带来的恐慌有多重,他们二人现在连骂饕餮都提不起兴致。
接引眼神呆滞坐在地上,越挫越勇,越用越挫,这一刻他突然对自己産生怀疑:“师弟,你说我一开始是不是就错了?”
准提大惊,“师兄你怎麽会这麽想?”他看到接引一脸道心损毁的样子,顿时顾不上抱怨,扑上去要扶他起来。
接引坐八宝功德池畔,池底金砂已经只剩下一些,依稀倒影着一双无神眼睛,他拾起一片枯萎的莲瓣,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斑驳,无力摇头:“不用扶我,就让我这麽坐一会。”他怎麽都想不通怎麽就走到今日这一步,长长叹气也叹不尽胸口郁气,“师弟,你说我们当年以渡尽衆生为己愿,这些年我们都做了什麽?”
“师兄你……都怪饕餮!”
“这和饕餮有什麽关系,这麽多年,他除了率先抢走一块石头之外,何曾主动招惹过我们?”接引没了斗志,反而看的更明白。
“那十二品功德金莲本就是我西方镇压气运的灵宝。”准提不服。
接引笑了,“天道既然让她先到一步,就说明不是我西方教的东西。”他拍了拍准提的肩膀示意一起坐下来:“师弟,你我二人背叛道门重新立教此为不忠,强行渡化修士此为不仁,发下宏愿却没有自身作则此为不信,这其中种种皆是你我做下的事情,和饕餮有什麽关系?”
接引摁住准提满脸难堪要去昆仑找饕餮麻烦的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踉跄起身至菩提树下:“是我错了,是我作为师兄没有给你带好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师弟,是我执念了。我无法成圣,错过的何止当年那一道鸿蒙紫气,还有这洪荒死在我手下的冤魂呐。这西方极乐,在他们眼中恐怕是阿鼻地狱。”
“师兄,你别说了,也怪我,事情是我们一起做下的。”自从很多年以前,他们二人就已经习惯仗着修为比别人高,到处此物与我有缘,直到遇到饕餮,那是他们一生的梦魇。
从前或许要有的谈,但在一次次面对饕餮受挫後,两人越发戾气深重,准提竟然没有发现师兄的心魔竟然严重至此,再不干预的话,他离入魔只剩最後一步了。
准提当即顾不得从前和饕餮之间的龃龉,死死捏着接引的肩膀强迫他看自己:“师兄,你说我们错了,我们就要去认错,去弥补,就算饕餮不原谅也没有关系,日後你我师兄弟改过重来。”
现在什麽面子里子都不重要,只要能够破除师兄的心魔,准提就算一步一跪从西方到昆仑给饕餮磕头,也要求得她的原谅。
接引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恍惚着,准提从仅剩的存活中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当即带着接引飞往昆仑。
一路上想到饕餮的性子就发愁,还不知道要遭受她多少侮辱,但想到师兄,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入魔,就算拼上自己一条命,不做这个圣人,也要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