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后一脸心虚的商年,赵心卓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用手抓着挂点滴的铁架子站起身,似乎是想走两步给秦岸看看自己没事儿,结果下错了脚,右脚刚落地,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刚呲牙咧嘴地倒回床上。
商年抽了口冷气,想从秦岸旁边挤进病房:“小卓哥,你小心一点儿……”
堵在他面前的秦岸轻轻叹了口气。
既头疼,也有些无可奈何。
把商年拨到一边,他走过去捏起赵心卓包着绷带的脚看了看,赵心卓缩了缩脖子,眼睛不敢看他,只好到处乱瞄,没有受伤的那只脚紧张地抠起脚指。
“来。”秦岸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伤脚,朝他伸手。
“?”
赵心卓鼓起一边腮帮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不是要去厕所吗。”秦岸垂着眼帘看他,赵心卓突然发现他这样一脸严肃的时候有些吓人,畏畏缩缩地不敢去搭秦岸伸过来的手。
秦岸又叹了口气,无奈道:“自己可以吗。”
赵心卓这才伸手搭上秦岸的手臂。
他借着秦岸的手臂起身,想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左脚上,屁股刚离开床面,腿弯突然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捞起来。
秦岸把他打横抱起来,带着他往卫生间走。
商年晃悠一晚上总算干了点儿有用的事,跑过去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还好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否则赵心卓都不知道自己被秦岸抱一路该做出什么表情。
单腿踩在地上,他背对着秦岸手忙脚乱地解裤绳,秦岸的呼吸声几乎就贴着他的头发。
胯骨上突然贴上来一只大手,秦岸按住他的胯骨把他按向自己,赵心卓一个中心不稳倒在他怀里:“靠着我。”
“……我,我,”赵心卓头皮发麻,含含糊糊半天,小声道:“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随后赵心卓感到自己肩上一重,秦岸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呢?”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赵心卓的脸红成了虾子,惹得蹲在床边给手机充电的商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小狗,”秦岸不轻不重地在他头顶拍了一巴掌,“打电话让江教授来接你回去。”
“啊?”
商年连充电器都找跑腿买好了,做的就是今晚在医院陪床的打算,闻言很不服地瞪着他。
不管他有没有情绪,秦岸直接从兜里拿出手机给江教授拨了个电话过去。
“我们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对,他和我在一起,麻烦您过来接一下……好,挂了。”
从掏出手机到打电话再到挂断电话,整套流程作当着赵心卓和商年的面一气呵成。
赵心卓还好,商年则是张着嘴,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
“你不能这样,”他喊道:“我要留下陪小卓哥!”
“江教授顶多二十分钟就到。”秦岸垂眸看了他一眼,高高在上的模样特别不近人情。
他用手指虚点了一下商年肩膀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被闫鹤抓出来的,已经晕成乱七八糟的血手印。
“你还是想一下江教授来了该怎么解释一下比较好。”
商年像一只火烧尾巴的小狗,嗷一声跳起来,险些顶到秦岸的下巴。
“怎么办,”商年原地转了个圈,把目光投向赵心卓,“小卓哥,我……”
他一开口赵心卓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指了指床头柜,“都在里面,穿吧。”
商年从床头柜里拿出衣服,无精打采地去了卫生间。
病房里只剩下秦岸和赵心卓,赵心卓重重地往床上一倒,想不出来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秦岸,干脆扯过被子捂住了脸。
对于他的鸵鸟行为秦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小心地抓着他的小腿,把他的脚放在垫子上。
“学长,我是不是很麻烦。”好半晌,赵心卓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瓮声瓮气的。
秦岸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来。
赵心卓感觉到床垫往下一塌,随后是秦岸带着笑意的声音,“你是指哪方面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