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卓不乐意了,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扭过头把脑袋抵在车窗上。
跟喝多的人讲不通道理,秦岸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又开了赵心卓一眼,确定他不会解开安全带捣乱,这才重新发动车子。
车子开出去还没有五米,赵心卓突然说:“停车,我要下去。”
秦岸打开转向灯,把车重新靠边停好,耐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吐。”
不料赵心卓转头看了他一眼,赌气道:“我要去后面找小狗坐。”
秦岸用手肘撑着方向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WB青春与光^
“心卓,”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听不出半点不高兴的情绪。因为疲惫,他说话声音很低,也很慢:“你明天就要走了。”
赵心卓解开安全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秦岸。
秦岸重新发动车子,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只留个他一个侧脸。
赵心卓用迟钝的脑袋慢慢琢磨着秦岸话里的意思。
假期已经结束了,他们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最后一天的时候他留给了自己的朋友,秦岸不想介入他们,所以才等他们玩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打来电话。
他不喜欢表达,不代表这最后一天他不想让赵心卓陪着他。
赵心卓张了张嘴,心里一抽一抽的,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疼。
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啊。
秦岸一大早就买好了早饭过来送他们出去玩,路上碰到一点意外耽误了不少时间。送他们到景点以后还要赶回去工作,到了晚上又在路上最堵的时间段开车来市区接他们回家。
换成任何一个人这么做可能都会有情绪了。
赵心卓无意识地用手指卷着安全带,一眼一眼地偷看秦岸。
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很快就被秦岸发现了,停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他还用手戳了一下秦岸的手背。
“学长,”赵心卓把脑袋往秦岸旁边凑了凑,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想到该说什么,干脆抓过秦岸放在方向盘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
他喝了酒,脸上的皮肤有些发烫。
他把脸埋进秦岸的手掌,呼吸时的热气扑在秦岸的手心,随后秦岸便感觉到一阵柔软的潮意。
赵心卓伸出舌头舔了舔秦岸的掌心。
都说酒壮怂人胆,古人诚不欺我。
绿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后面的车连按三声喇叭提醒。
秦岸收回手,深深地看了赵心卓一眼,赵心卓总觉得这一眼中包含着许多的意味深长。
学长他是不是还挑眉了!
赵心卓闹了个大红脸,把脸面向车窗的方向。
然后一头撞在了车玻璃上。
啊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他刚刚在干什么!跳车,他好想跳车!
干了那么丢人的事儿,就算是陆朗和商年都睡了,赵心卓还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就下意识地认为……秦岸希望他那么做。
剩下的路程赵心卓都很郁闷地把自己的脑袋怼在车窗上,整个人最大程度地拉开与秦岸的距离。
可他又忍不住回味秦岸那个挑眉的表情,总觉得心里有点儿发痒。
他屈起食指抵在嘴边,轻轻啃着指节的位置,脑袋里一团乱麻,眼睛漫无目的地往车窗外到处瞄。
实际上他的心思全都不在外面的景色上。
就连车开到他外公家门口了都没发现。
还是秦岸捏了捏他的耳垂,提醒他:“心卓,到家了。”
!!!
也就是有车门挡着,不然赵心卓能直接飞出去两米远。他现在就是只受惊的兔子,摸不得碰不得。
他用手捂着耳朵,贴在车窗上瞪着秦岸,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突然捏自己的耳朵。
秦岸无奈地降下车窗,又说了一遍:“到家了。”
“……是吗。”赵心卓的眼珠很黑,这时候看起来就有些傻。他的黑眼珠动作很慢地转了一下,发现外面果然是外公家门口,路边还有几个搬着马扎在外面乘凉的人。
“是卓卓回来了啊,”乘凉的人里还有赵心卓的舅妈,舅妈摇着扇子大声说:“刚刚我还在说车里的人有点眼熟呢。”
“是,舅妈。”
赵心卓呆呆地答应了,伸手解开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