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暗潮湿的地底洞穴中。
魔教教主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岩壁之中,“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瞎了眼又狼狈不堪的李玄坤,出声问道。
“有人闯了进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先是冒名顶替魔教的名义,在宫殿外散发通告,接着又闯入了那太清宫中。”一旁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笑话?”魔教教主拔高了音量,“所以我安插在宫殿中的几十个人手都是摆设是吗?能让一个人,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来?你告诉我他这难道是有通天的本。。。。。。”
他一个“事”字还未说话,一道银光闪过,身旁的两个手下应声而倒。
“通天的本事,倒也不至于。”秦鹤洲说话的同时,挥起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朝对方面门而去,“是你手下的这些狗,太不中用了。”
魔教教主闪避的同时,朝他发出四枚暗器。
可秦鹤洲却好像能预料到他的动作一般,完全没有停下进攻的动作,他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一样,在步步紧逼的攻势中竟与四枚暗器擦身而过,下一秒,秦鹤洲的长剑直指对方咽喉。
魔教教主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势,在对方招招致命的进攻下,他只有一味闪避的余地。
“心魔引?”在对上秦鹤洲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后,他忽然出声道。
这种禁术实在过于骇人,凡是修炼这种邪术的人,从修炼的那一刻起都活不过五年,以至于连魔教中也鲜少有人会碰这种禁术。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南山派中见识到这种禁术。
“没错。”秦鹤洲话音落下的同时,将李玄坤一脚踢到了魔教教主身旁,与此同时按下了一旁岩壁上的机关。
一阵天旋地转,等魔教教主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铁栅栏忽然从天而降落,将他与李玄坤两人牢牢罩住,怎么也无法挣脱,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不断下沉,下方传来了九婴剧烈的嘶吼声。
望着秦鹤洲居高临下的冷漠神情,魔教教主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刚才对方的意图根本不是取他性命,而是将他逼至早已设下的圈套中。
“你要做什么?”他仰头问道。
“别急,”秦鹤洲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等人。”
就在此时,不断下沉的木板忽然停了下来,悬在了通往地底洞穴幽深的半空中,而一旁是一块刻着符纹的磐石,魔教教主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问道,“等谁?”
秦鹤洲冷笑了一下,“自然是观众了。”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魔教教主脑海中便闪过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或许意识到对方要干嘛了,他想起了方才手下与自己复述的李玄坤在太清宫殿门口说的那番话。
而其中最关键的信息则是“用人血加固封印”,在他看到这刻着符文磐石的那一刻,他就联想起了这句话。
秦鹤洲用笼子把他们两个人给罩了起来,他要看的是。。。。。。
困兽之争,
而且要叫上十八路名门正派一起来围观。
在他思忖的片刻,洞穴中便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秦鹤洲挑了挑眉毛,微不可觉地扬起嘴角,好戏就要开场了。
就在众人诧异地看向悬在半空中的牢笼时,九婴再次爆发出了整耳欲聋的嘶吼声。
“想必两位从许久以前就谋划将这上古凶兽放出来,”秦鹤洲低下头,冲下面的两人喊道,“今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在九婴封印破除的第一时间,将两位放在这最近的位置,近距离亲自观赏这九婴破空而出的那一刻,如何?”
秦鹤洲的语调中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可在两旁看着的那些人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眼前。。。。。眼前的这个人以天下苍生为赌注,赌的却是丑恶的人性。
“这?”人群中有人出声道,“怎可置天下苍生于儿戏一般,你。。。。。。你这简直是?”
“哦,”秦鹤洲扭头看向他,“不知道您这是在谴责什么?您是在同情这下面的两人,是杀戮无数的魔教教主?还是放出九婴危害天下的李掌教?”
他刻意将“掌教”两字咬得很重,见对方没有反应,秦鹤洲弯了弯眼角,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猜都不是,您这是怕这九婴万一被放出来,这天下苍生可就要遭殃了,那既然如此,您与其在这谴责我,为何不以身作则,用自己的血来加固这封印呢?”
“我——不——拦——你。”言及此处,他的眼神完全冷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教面前的数十人一动都不敢动。
在他们对话的间隙,整个洞穴剧烈地颤动了起来,以至于有人不得不伸手扶住面前的栏杆。
嘶吼一声盖过一声,越来越频繁,所有人都知道,这封印就要破了。
秦鹤洲却是目不斜视地注视着铁笼的二人,他知道,这两个人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下一秒,铁笼中的二人同时发起一招向对方挥去。
可那瞎了眼的李玄坤又如何是魔教教主的对手,黑衣人腕间的袖刃顷刻间便割开了李玄坤的咽喉,魔教教主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如果现在这九婴突破了地底洞穴的封印,那么他必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他瞥了一眼李玄坤的尸体,毫不犹豫地割下对方的头颅,尸首颈间顿时血如泉涌,他将那些血尽数倾倒在了刻着符文的磐石之上。
空气中顿时充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围观的人群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九婴的嘶吼也消失了,地底洞穴再次恢复了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秦鹤洲突然拉下来一旁的机关,铁笼又缓缓升了上来,李玄坤被放干了血的无头尸体也被带了上来。
众人向他看去,秦鹤洲忽然笑了起来,看着那尸体一字一句地说道,“李掌教今日,以身殉道,用自己的血加固了九婴的封印,拯救了这天下苍生,难道不值得被人们祭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