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会是爷看错了吧?”
弘历抬眼撇了他一眼,随后把手落在棋盒里,慢悠悠的拨弄着。
许久,他才抬起手,挨着马齐下的那枚白子,落下了一子。
黑子落下,没等马齐说话,弘历坐直身子,满眼笑意地看向他:“咱们只是这般下棋,倒是没意思,爷今日来带了一些好东西,作为赌注怎么样?”
“哪儿用麻烦王爷,臣这就让李荣保拿些玩意儿出来……”马齐眉心一跳,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连连拱手,
话音未落却被弘历制止了,
“哪里说的上麻烦,爷也是借花献佛罢了。”弘历抬起右手,朝身后的赵墨招了招手,
嘴角笑意不散:“赵墨,把福晋赏下去的饰品拿来,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用来做赌注再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像是没察觉到气氛似的,赵墨大步上前,从衣兜里拿出一方帕子放到了茶几上,
那帕子很普通,灰扑扑的,但展开后露出的东西却令人惊骇。
那是一对手镯和一对簪子,皆是打开的状态,而那隐蔽的凹槽里,盛着满满的黑色小丸子。
“两位大人瞧着如何?这些玩意儿是不是价值千金?”
弘历捏着棋子轻轻地敲击着棋盘,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他歪头瞧着他们,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马齐看着王爷这副姿态,心中大骇,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
起身朝着弘历拱手:“确实价值千金。但这内里有些脏污,待臣清扫,价值肯定更高。”
“是吗?”弘历抬眼瞧他,唇角笑容不变,可眸光却沉了下来,
他声音冷冽:“那这些东西的价值,可比得过王府的长孙?特别是拥有宁安伯府作为外家的长孙。”
扑通!
站在桌旁的李荣保,在看到呈上来的东西后,额头便一直直冒着冷汗,浑身抖若筛糠。
待弘历的话出口,更是忍不住腿软,最后实在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李荣保大人这是怎么了?是昨夜没有睡好吗?怎么站不稳了?”
弘历闻声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声音里却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站在弘历面前直面冷气的马齐,见状转头瞪了李荣保一眼,再回头时脸上已经满了歉意:“王爷恕罪,
您也知道,我富察氏这一辈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
李荣保对他的嫡女更是喜爱有加,所以才会因为思念和激动而夜夜难寐。这不,昨夜又没睡好。”
说罢,一脸怒容的马齐转身朝李荣保喝道:“站不稳当就扶着点,怎么能在王爷面前失了体面呢?
去!下去好好反省!等反省完了再进来为王爷赔罪!”
李荣保听着这一通呵斥,也反应了过来,他撑着桌腿站起了身,
脸上满是尴尬的神情:“王爷恕罪,这人老了,就容易犯困,冒犯了王爷,奴才等会儿肯定来给王爷赔罪!”
在场唯一坐着的弘历并没有回话,依旧笑眯眯的,端的一副清风霁月。
见他不开口,李荣保也不敢退下,只能哆哆嗦嗦的扶着桌子站好,用余光祈求的望着马齐。
感受着这目光的马齐无奈地闭了闭眼,他悄悄抬眼,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弘历,心里也明白,此事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