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坐在您的位置上,还拿了您的保温杯,我就教训教训她,马上就赶她走。”
“哦。”聂文琢的目光落在了杨桃手里的保温杯上,“我还不知道我的事儿,什麽时候要由你来管了。”
“不,聂哥,您别误会!”
聂文琢甩开那人的胳膊,像是摸了什麽脏东西一般,在破破烂烂满是血迹的戏服上蹭了蹭:“滚!”
“聂哥?!”
“我说,滚。”
那人自以为隐秘的瞪了聂文琢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
聂文琢耸耸肩,嘟囔了一句:“我分明是在救他。”
杨桃直接把这句话当做是表扬:“我谢谢你啊。”
“看吧,我说的你也不听,吃亏了吧?”聂文琢拿过手里的保温杯,倒了一杯凉茶,仰头灌下,这才在椅子上躺下休息,“不常来这边刷刷脸,进来还不带着工作牌,被势利眼欺负了吧?”
“不,我只是惊讶你的迷弟居然是这麽的恐怖。”
“去你的迷弟。”
“这就是言哥说的乱?都是什麽牛鬼蛇神啊?”
“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手。十八线小女生的跟班,据说是奉了经纪人的指令,要来讨好我跟我打好关系,争取在我的下一部电影中拿到一个有价值的角色。最近就跟疯了一样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正事儿不做,戏不好好拍,演技烂得跟什麽似的,也好意思……”
似乎找到了吐槽的地方,聂文琢念叨了半天,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杨桃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连装都没卸,说着话都能睡着,还真是累惨了。
杨桃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一柄小扇子,就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轻轻的摇着,扇出一道道凉风,让他能睡得安稳一点。
副导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皱眉看了一眼杨桃:“要不让他多睡会儿?我跟导演商量一下,先拍下一场。”
副导演见过杨桃,当然知道杨桃是聂文琢身边的实习助理,都是帝都戏剧学院的高材生。
“不用,我醒了。”聂文琢的话音里毫无睡意,“我马上就过来。”
杨桃看了一下时间,不过20分钟的休息时间,聂文琢也就是打了个盹。
陈言还没回来,常去的冷饮店有一段距离,即使他开车也要十多分钟。虽然他不用等所有的饮品都做好,只需要拿上几杯自己人喝的就行,他回来的时候,聂文琢也已经又开始拍戏了。
“最近的戏份都这麽赶?”杨桃撑着下巴看着片场那边。
这会儿她已经挂上了工作牌,之前这边的动静也不小,聂文琢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杨桃的身份稍微打听一下,总会知道的。
所以也没人再来找杨桃的麻烦。
“赶是挺赶的,不过这赶的原因让人很憋屈。”陈言递给杨桃一杯冰红茶,“少糖加冰的。”
“谢谢。”杨桃笑着接过,“怎麽就憋屈了。”
“当时聂哥选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剧本有意思,人设也不错,导演也挺有名气的,虽然不是主角,他也接下来了。但是後来才发现,除了这些,这个剧组从投资方到其他的演员没有一个靠谱的。导演和制片人为了拉投资,憋得没办法到最後什麽条件都答应,好好一个剧组什麽人都敢往里面塞。”
杨桃突然明白聂文琢口中的那个十八线是什麽来历了。
“你之前就没调查一下?”这个要算起来,就是经纪人和助理的责任了。
“我错了……”陈言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不过也难免啊。”杨桃感叹。戏不好拍,不仅是合适的演员不好找,更多的是要撑起一个剧组,不仅需要很多的人,更需要很多的钱。
而那些有钱就是大爷,看中这一块蛋糕,将未来的电视电影当做投资,也将这个圈子当做炫耀的手段。
“你说什麽?”杨桃刚刚的声音太小,陈言没听太清楚。
“没什麽。”杨桃顺势转移了话题,“刚刚听聂文琢说又接了新的剧本?还是电影?”
聂文琢参演的电影屈指可数,因为他对电影的要求比电视剧的要求更高,所以不合适的电影剧本全部拒绝。
“啊,对,邵氏出品的,《天书》,聂文琢看了剧本,想都没想就接下来了。”
天,天书??
杨桃揉了揉眉心,这名字好耳熟。
所以,当年她卖出去的那部影视版权,其实是被邵氏买走的?
然後这麽多年了终于要拍了?久得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突然觉得好尴尬。
虽然年幼时曾经戏言,聂文琢当演员,她就写剧本让聂文琢演,还有个湛洲负责赚钱投资——现在她写的《天书》已经改编准备拍电影了,聂文琢出演,邵氏出品,算不算是当年的戏言已经变成了现实?
突然想到湛洲,杨桃的笑容淡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