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昼雪往烧着的祠堂看了一把,“我只是个意外的野种,你跟我说这些,以为我就会相信?”
“我娘都想杀我,你们就是看不惯我!”
谢愁眠瞧谢昼雪眼神凶恶如刀,她走过去,擡起手,一巴掌抽到谢昼雪脸上!
“你母亲千人嫌万人骂,抱着无数恶名才生的你,”谢愁眠手指指点点对着谢昼雪说话,她拍着谢昼雪的头,语气凶狠,“她险些难産大出血,为了你,待在寒狱二十年,求我照顾你,你,你——”
谢昼雪对着谢昼雪的小腿踹过去,她到处找扫帚。宁白怕被发现他跟谢昼雪的事情,只好给了谢昼雪的剑鞘,谢愁眠看都不看,手拿过去,她抽着谢昼雪小腿,谢昼雪脊梁骨硬,越骂越犟鼻子,一双眼红通通瞪着他姑姑,说:“萧华容说要给我娶丑妇,从小到大,我哪样事情没有让着谢凛叠,他居然暗算我,到底你是他姑姑还是你是我姑姑”
“人家有娘,横行霸道,我有爹有娘,遭了一辈子骂名,”谢昼雪控诉,另外一只手越发钳紧了谢愁眠的手腕,说:“是,我没爹没娘,我就是野种,我就是不该出生,就该被我娘淹死!”
谢愁眠继续抽谢昼雪的小腿,“你也发瘟。”
谢昼雪咬牙:“疼——”
谢愁眠把刀鞘直接甩到地上,她说:“让你去取魔主法器,你去干什麽了?”
“…………”
片刻後——
谢昼雪压着宁白的腰,掰着他到面前,他跪下道:“求姑姑主婚。”
“我与阿白情投意合,希望能等到姑姑成全。”谢昼雪诚恳:“姑姑,栖芜自小无父无母,受姑姑照拂长大,如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谢愁眠脑袋嗡嗡嗡响,“只有这件事?要求我成全?”
“栖芜别无所求。”谢昼雪认真道:“栖芜发泄也发泄够了,天诛之劫,我会好好负责的。”
谢愁眠扶起地上的谢昼雪,反问:“只有这个?只是如此?”
谢昼雪深呼吸:“只有这个。”
谢愁眠心中唉声叹气,其实谢昼雪从未跟他开口要什麽东西,哪怕是给什麽,要什麽,都是小心翼翼。她不懂,她以为给谢昼雪什麽他都会开心收下,但实际上不是。他似乎,一边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一边心中怀着无尽恨意,面对着这个世界,面对风陵台的所有人。
“……”谢愁眠说:“这个好说,倒是天衡上仙,你不只是为了照顾我侄子来的,你除了问你父亲,你还想问谁?”
宁白终于恭敬有礼,但依然姿态凛然,没有丝毫客气。
“抢魔主法器,所以,”宁白抽出自己的手,脚碾着谢昼雪的脚趾,语气淡淡:“我可算是懂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我不同意。”
谢昼雪很急,他眼瞅着宁白要走,他赶紧对谢愁眠说:“姑姑,我,我想离开一下……”
谢愁眠对他说:“栖芜,不要把你对你父亲的恨加到别人身上,是他要求我来找你的,至于宁暄和,我会亲自去找萧润萧夫人,这女人,可不是好货。”
“嗯。”
“我去劝劝你父亲。”
谢愁眠叹息:“算了,我跟笼子抢肉吃的狗有什麽好说的。”
“不要成为像你父亲一样的人。”
谢愁眠拍拍谢昼雪肩膀,“你父母两个,都惯性突发狂疾,罢了。”
“……”谢昼雪手上都还是伤,他默默隐忍。
就在刚刚,他斩断了与谢崇的父子关系。
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对自己心爱的人老是想掏心挖肺,一股脑吃掉了。
宁白走得迅疾,他心情不爽,早知道谢昼雪把戏多,没想到是天生遗传,会骗人,总是非常有礼。他走了,也没心情关注谢昼雪跟没跟着,不是冲他来他贴他冷屁股干什麽,只浑然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他转身,倒是默默走着,没有歇斯底里。
他小步小步走着,谢昼雪的脚步大步跟上去,速度却更快,他用另外完好的手拉住宁白的手,说:“我以为,只是梦。”
“我受伤了,宁繁霜。”
谢昼雪扬起自己受伤的那只左手,道:“你看,不是梦,我真的没有在做梦。”
“谢崇真的被我刺到了,我比他强。”
宁白别他手:“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谢昼雪紧紧抓着宁白的手,求他说:“亲一下——”
“心肝,快让我亲一下,我手好痛。”
宁白听这个声音就烦,可谢昼雪憋不住,他扑倒宁白,反倒他倒在草地上。他用受伤的手捏着宁白脚踝来到自己身上,谢昼雪语气柔和,深情,他手捏着宁白下巴,看着他说:“都说了亲一下,让不让亲,不能亲我就直接亲了。”
宁白:“……有病。”
谢昼雪嘴唇靠近宁白下巴,认真严肃地吻,说:“我妻年少,尚不能行,该好好爱护才是。”
宁白觉得他很神经,他气消了点,给出自己的七弦琴,好笑道:“不是给你了吗?还管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