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生病,佘靡的手劲依旧大到强劲,她见挣脱不出,便去掰扯男人遏在她腕上的十指。
几根苍白瘦长的指骨被她猛地掰折,发出骨头咔擦脆响,佘靡终于疼得松开了她,眼底泪珠坠落,他倒在榻上,脑袋还在不停向她贴去,嗓音沙哑乞怜,“别走…别走……”
林意映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直到房门阖上的一瞬,她还能清楚听到屋内传来的嘶哑尖锐的幽鸣声。
“阿缨,你要去哪儿,回来…回来!”
站在门外的林意映惊魂未定,心脏砰砰乱跳,暗想,她就不该一时心软去扶反派
*
佘靡独自连续卧榻三日,病色不见一丝好转。
而他又不愿奴仆上前伺候,更不愿婢女喂食。
在不知第几次将婢女撵走时,夕云一脸愁容地对林意映说,“夫人……郎主抗拒下人们伺候……”
闻言,林意映眉头蹙起,冷哼一声,“这都病了还这般矫情,不让下人伺候,那便让他在榻上自生自灭吧。”
反正他又不会死。
林意映暗想,佘靡病了,唯一让她感到烦闷的,是自己的床榻被他占去,害得她只能到隔壁厢房暂睡。
听她这样说,夕云珉紧唇,目光落向林意映正在喂养笼中鸟儿的动作。
这鸟,是昨日夫人在市集看上的,此鸟金贵无比,一日需喂五次食,且菜肉均匀搭配,需要精心喂养才能存活,这几日,夫人乐此不疲,从不会忘却给鸟儿喂食。
她看夫人喂鸟都能这样细心不怠,甚至看得比郎主还要重要。
夕云踌躇着,还是将内心所想道出,“夫人……郎主他…应当是想让你照顾……”
话出,林意映喂鸟的动作一顿,她表情厌烦道,“让我照顾,我又不是他的老妈子。”
好吧……
夕云见夫人终究不愿过问郎主一分一毫,便识趣地不再多说了。
晴空朗日,清风吹落院内梨花簌簌而落,林意映站在廊屋下耐心喂养笼中鸟儿。
而屋内。
床榻上的佘靡撑着病体下榻,苍白的脚踏上木屐,步伐轻缓走到窗台处。
隔着花纹厚重木窗,乌黑的双眸静静盯向窗外那一抹红裙身影。
女子喂鸟的动作那般温柔细心,不知疲倦,满心欢喜……
指尖发出咯吱声响,瘦削的指骨缓慢蜷缩捏紧,佘靡咬紧苍白的唇瓣,眼底浮现浓重郁色。
翌日。
林意映洗漱起床,用完早膳后,她便端着生肉块准备去喂自己的小胖鸟。
结果到笼边,她看到笼子敞开,空荡荡的铁笼子内,连半根鸟毛都没了。
她鸟呢!
她询问仆人们,婢女和小仆们皆大眼瞪小眼,一副不知的模样。
林意映当即安排所有人满院子寻找她的小胖鸟。
小胖鸟翅膀短,根本飞不出去院子,林意映期待着她的小胖鸟应该在府上。
仆人们满院寻找,有的在假山石缝内寻,在茅厕寻,有的在花圃内寻。
夕云寻得最认真,四周都找了找,最后甚至意外来到了郎主的住所,此处阴凉可怖,这搁从前,夕云万不敢踏入的,可想着夫人的鸟迟迟未找到,她还是踏了郎主的院内,想着看两眼再走。
她巡视了一圈,发现郎主院内也没鸟影,便准备离开,可彼时,一道冷风自身后袭来,夕云骤感头部眩晕。
这厢,好了许久,林意映终于在一处屋顶上发现了自己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