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涂翡照例起得早。
热身后,打了两套捕俘拳。她有精神问题,没法去派出所训练场和人一起训练,怕暴露。但没有力量训练,总是差点意思。
哪怕她已经见缝插针的在训练了。
她站在院子里,顶着冷风,正琢磨在哪安个沙袋,胡同里传来轱辘轱辘的马车声,最后停在了她家大门外。
有人上前敲门。
看见她在院子里,来者兴奋地开口:“涂翡,是我!”
是池步湘。
涂翡抬眼看着遥远的天际,只露了一条白光。
打开大门,就看见穿得格外严实的池步湘,他带了一顶白色长毛的雷锋帽,围着白围巾,露出一双笑弯了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挂了白色的冰碴。
他挎着装着早餐的菜篮,带着手闷冲涂翡挥了挥手。
涂翡从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他身后的马车。
拉车的马是漂亮的枣红色,它站在皑皑白雪中嘶叫了一声,甩了下柔顺蓬松的马尾,低头吃起袋子里的草料,张嘴吐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化成了白雾。
而它身后的板车上,放着池步湘的行李,几个木头大箱子,用网格兜装着的水盆牙缸……还有一卷新的厚实的红色被褥。
涂翡一时无言。
这人要直接登门入室。
果然,装得再乖,也难掩……痞子作风。
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池步湘从大衣的内侧抽出来户口本,在涂翡眼前晃了一下:“今天我们就是合法的革命夫妻了。”夫妻住在一起才正常!
实际上,他是怕涂翡后悔。
“……进来!”
池步湘是第一次来,他对宁罗胡同24号的一切都很好奇,进了院就忍不住四下张望。
这以后也是他的家了。
而涂翡深切地意识到,她确实是要结婚的人了。她这结婚速度比东风导弹都快。
她感叹着,和池步湘介绍:“这是下屋,冻货和蜂窝煤都在里面。西屋是我爷在住,估计他快起了。东屋是我们的房间,东西先搬进去吧。”
涂翡把大门彻底打开,将嚼着草料的枣红色骏马牵进院子,顺手摸摸马头,马乖乖地任她抚摸:“这马养得好,哪来的?”
池步湘重新将大门关好:“借一个朋友的,不着急还。”
他要结婚了,自然要把家底都搬进新家。
就是他家底有点沉有点大,涂翡和他一人抬着一边,废了点劲儿才把大箱子抬进东屋。
涂翡敢打赌,这么沉,肯定不值钱。
俩人的搬家动静把邻居们吵了出来,池步湘笑意满满地宣布:“今天我和涂翡结婚!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而这栋小院的主人是最后看见人的,他站在窗前,一脸蒙登地看着外面搬东西的池步湘。直到打了个喷嚏,他才清醒过来,想起了昨天孙女和他说的孙女婿。
他砸吧砸吧嘴,确实好看,不怪他孙女看上人家。
但问题是,这看起来不太好养!
瞧瞧那顶白色长毛的狐狸毛帽子,啧,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