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转了个身,起身欲离去。
只飞出了几十厘米,忽然爪子一痛,直接坠机。
“咕哇!!”
本该深眠的舍甫琴科靠在床头,整张脸沉在黑暗里,但夜鹭知道这人在盯着它。
“你要去哪里?”人类抓着它的一只脚,发出疑问。
夜鹭缩回脖子,不吭声。仿佛那个喜欢呲哇乱叫的大蟑螂从未出现过。
“上次消失前也是这么奇怪,”舍甫琴科忍着怒气控诉,“就算是把这里当旅馆,也不应该退房退得这么快吧?”
“咕呜咕~”夜鹭紧张炸毛,整个鸟蓬松极了,仿佛野外遇到了大敌。
“坏鸟。”见状,舍甫琴科松了手,“我爸爸还不知道你还活着。”
max并没考虑过这一点——先是父亲病重,然后是爱宠失踪,对于身处异国的年轻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舍甫琴科:“没人相信你会迷路,我们以为…为你举办了一个家庭内部的送别仪式。我们祝你回到天堂,获得永久的宁静。”
‘我的天堂就在这里,只是你不知道。’
夜鹭跳到被子上,一步一步走向人类。
在它快要到达的时候,他推开了它。
两脚朝天的夜鹭顺着被子翻滚了一圈一圈,最后落在床角,它好不容易站稳,抖了抖羽毛。
舍甫琴科像是下定了决心,脸上的绒毛都随着呼吸而颤动:“如果你还是想走,那你走吧,永远别再敲我的窗户。”
“咕!咕!咕!咕!!咕!咕!咕!!”
夜鹭不敢置信,一连串尖锐急促的叫声吵得人类眉头紧锁。
怎么可以这么吵?
“安静!”
“咕。”
“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夜鹭摇头。
舍甫琴科不想承认,这确实是他养的鸟。
他问过兽医,夜鹭并不常见,五根毛的夜鹭就更稀有,更何况还是这幅“我错了但我不改我赌你不会揍我”的样子……
“不。留下,或者永远别来找我。”他硬着心肠说。
夜鹭没有办法。它飞出了卧室,只不过是走门。
在舍甫琴科眼里,最后一丝幻想被戳破了。
它变了。
事实上,躲去储藏室的max只是在等待4点到来。他不想当着舍甫琴科的面从窗户里飞走——那基本上等同于告别。
等啊等啊,四点没有到来,先来的是舍甫琴科。
“你在这里干什么?”
储藏室放着交换的球衣、帽子戏法的足球,还有其他东西——照片。
夜鹭蹲在某层空架子上,惊讶地看着来人。
舍甫琴科一眼望到的是它背后的那张合照。
是他1999年6月刚下飞机的照片。雷佐和他站在一起。
夜鹭在航空箱里,仅仅有一只红色眼睛入镜。
“过来。”他用命令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