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别做多余的事。”
旋即无惨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负伤的人类身上挪开,集中在源雅一身上。
白衣神明皎皎如月,照耀在源雅一身上的光束都好似被他的动作所牵引,衬得那张慈悲又蕴含怜悯之色的脸愈发神性。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源雅一露出开襟圆领一小节的净白脖颈上,口干舌燥。
好像更渴了。
好在正专心清理战场的源雅一没有注意到自己饲养的人类贪婪的目光。
旁边的安倍清继饶有兴致地扬扬眉梢,不得不感慨源雅一演起神明很有一手。
只要没有认识的人出来拆穿,装个千百年不是问题。
源雅一耳朵上的那两枚法铃不只是纯粹的镇物那么简单。
外侧的莲纹意为“镇守、平衡与慈悲”,象征着“因果不二”。
然而真正倾尽锻造师心血的——是镌刻在铃铛内侧比草芒尖还要小上些许的咒文。
总所周知,除了濒死之类的特殊情况外,咒灵并不能被非术师可视,法铃耳饰不仅能将源雅一这一存在带入现实,为常人所见,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遮掩咒灵的身份。
至少这种地方的巫女和神官看不出来。
若不是知道源信一生无妻无子,他都怀疑源雅一是源信的流落在外的孩子了。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咒术师为什么对一只必须得祓除的咒灵这么好?
远处传来一声更为悠长的狼嚎,剩下的几只听到命令,恨恨瞪着源雅一,掉头撤退。
源雅一压了压眼尾,从容收刀入鞘,打算一会儿帮这里的神官们布置个更为结实的结界。
他回头去寻无惨,刚好瞧见面色苍白的黑卷发青年虚着梅红色眼睛,没什么精神地回视过来,身形甚至小幅度摇晃了一下。
“无惨?”
源雅一立刻发现了无惨的异常。
阳光明媚灿烂,虽比不上夏日炽热,但也算是温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可站着晒了一段时间的无惨难以抑制心底莫名涌现的惊惶,只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
往常暖融融的日光让他暴露在外的皮肤泛起难捱的痒意,表层的皮肤像是被架在火堆边炙烤,又好像被尖针挑开了一个缺口,被一点一点揭开。
他控制不住地隔着袖口揉搓起通红发痒的手背。
源雅一闪现至无惨身前,双手搀着黑卷发青年瘦削的两肩。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
这也太突然了。
无惨整个人前倾靠在源雅一身上,额上虚汗涔涔,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下去拿药和伞。”
安倍清继见状,立刻转身去胧车里找药箱。
源雅一正想用宽大的袖袍帮无惨遮一下并不炙热的日光,却反被人抱了个满怀。
青年的苍白但意外有力的手死死攥着他后背的衣料,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皱眉用脸贴近源雅一冷凉的脖颈,试图缓解身上的灼烧感。
“……”
没事没事,不就是被抱了一下嘛!
不打紧。
无惨睁开一条眼缝,颜色更深的血色瞳孔几乎尖缩成针点。
像是被咒灵身上的血味所引诱,他难捱地张开嘴,露出冷白而尖锐的犬牙。
然后用力咬在了源雅一的侧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