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扭捏抗拒,实在是触她逆鳞。
令她不爽。
“今夜搅扰殿下‘雅兴’,非臣所愿。臣言尽于此。”他声音淬冰,每个字都带着疏离的切割感,“殿下若觉被冒犯,明日便上书弹劾臣不敬之罪,臣听凭陛下发落。但此刻——”
他决绝地向后急退一大步,瞬间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撕扯开来!
黑暗中,他下腹那处灼热坚硬的轮廓,无声诉说着身体的悖逆。
但他脊背挺直如青松,清冷孤绝的气场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甚,带着一种近乎自残的克制与拒人千里的冰寒。
“——臣告退!”
“你!”
他竟敢回绝她。
赵珏僵立原地,手腕残留着他指腹的灼烫与压制后的微痛。
先前空气里,仿佛还交织着他滚烫的呼吸与清冽的气息。
沉复此人,实难掌控。
是她低估了他。
也高估了自己。
她原以为那被撩拨起的欲火足以焚毁他恪守的君子之德,让他如寻常男子般匍匐于她裙下。
没成想,临门一脚,他却能决然抽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去。
这般定力,这份狠绝,确实非常人所能有。
方才的怒意与情潮已如潮水般退去。
再好的兴致,也被他这近乎羞辱的抽离败坏殆尽。
她缓缓踱至窗边,墨眸沉沉,望向那抹早已消失在浓稠夜色深处的挺拔背影。
冰冷的空气拂过她微敞的衣襟,带来一丝清醒的寒意。
良久,一抹玩味的笑意,缓缓攀上她嫣红的唇角。
路还长……她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
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他越是挣扎抵抗,她便越要将他彻底拉下神坛,碾碎他那引以为傲的定力和清高。
转身欲离,裙裾拂过冰冷的地面。
一点温润的微光,倏然映入她的眼帘。
她脚步微顿,目光垂落。
只见一方色泽温润的玉佩,静静躺在书架投下的阴影里。
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恰好映照出玉佩中央,那一个笔力遒劲、端方肃穆的——
“沉”字。
她没有立刻弯腰,只是微微倾身,玉指纤纤,用指尖轻轻勾起那枚还残留着主人余温的玉佩。
随后,紧紧攥入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