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咔嚓”一声。
冰山应声炸裂!
黑袍破冰而出,身形如鬼魅,一剑直刺玄溟尊者咽喉!
玄溟尊者大惊,仓促祭出本命仙器“沧渊定海珠”,湛蓝光幕勉强挡下这一剑,但剑锋余势未消,竟将光幕撕开一道裂痕,剑气透入,在玄溟尊者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呃啊…”玄溟尊者闷哼倒退,脚下虚空炸裂,整个人砸入一座宫殿之中,琉璃瓦崩塌,梁柱倾折,烟尘冲天而起!
黑袍并未追击,只是冷冷注视着废墟,沙哑道:“今日留你一命。”
话音落下,他身形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无极沧渊城,和废墟中奄奄一息的玄溟尊者…
无极沧渊城地底,这里迷雾弥漫,迷雾内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黑袍却没有犹豫,仿佛早已经见识过一般。
踏入迷雾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某种古老而扭曲的意志吞噬。
再次睁眼,他已经来到了一处诡异之地。
他的脚下的大地并非泥土,而是层层叠叠的森森白骨,每一块骨头上都刻满了黯淡的符文,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强行镇压在此。
漆黑的海洋无边无际,海面翻腾的不是浪花,而是无数挣扎的骸骨,人形、兽形、甚至扭曲到无法辨认的畸形骨殖,它们相互撕咬、纠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海面上,巨大的骨刺如山峰般突起,每一根都泛着幽蓝的磷光,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脊椎。
更远处,无数如山般巍峨的竖立棺材矗立在黑海中,棺木漆黑如墨,表面爬满了暗红色的血纹,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黑袍沉默着,将手中玄铁长剑猛然插入白骨大地。
剑锋没入的瞬间,整片白骨地仿佛被刺痛般震颤起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时,一道低沉沧桑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千万亡魂的呓语。
黑袍抬头,血眸扫过那些微微颤动的普通棺材——它们散落在白骨地上,看似平凡,却散发着强大的仙道气息。
“无极沧渊城历代仙尊,以自身为祭,永镇此地…”棺材中的声音愈发沉重,“为的是天下苍生,他们甘愿囚于此地,与白骨为伴,甚至把自己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而你,却要毁掉这一切?”
“你…想让所有天下所有生灵都为你的愚蠢陪葬吗?!”
黑袍半蹲在地,双手紧握剑柄,面具下的血眸冰冷如渊。
他低声道:
“天下生灵不会亡。”
“前者已逝…自有后来者。”
他猛然发力,长剑彻底没入白骨之中!
黑剑彻底贯入白骨地,一道恐怖的震荡波以剑锋为中心炸开!苍白的大地龟裂,无数骸骨被掀飞,漆黑的海面沸腾,粘稠的骨浪冲天而起!
“噗!”
那些棺材齐齐炸裂,十几道苍老身影被震飞而出,鲜血狂喷!
他们是无极沧渊城历代镇守此地的老祖,此刻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眼中满是惊骇。
“不…不可能…”一名老祖咳血嘶吼,“封印怎么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咔嚓…咔嚓…”
无尽白骨海中,所有骸骨…站了起来!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骷髅、骨兽、扭曲的畸形骨躯,它们从海底爬出,从棺椁中站起,眼眶中燃起幽绿的鬼火,下颌开合,发出无声的尖啸!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如山般的巨大竖棺,正在缓缓开启!
棺盖滑落的瞬间,粘稠的黑雾涌出,一只只苍白巨手扒住棺沿,某种难以名状的存在正从棺中踏出,它们的形态扭曲到极致,有的似人非人,有的如兽非兽,骨骼增生,肢体错乱,每一寸都散发着令人崩溃的腐朽气息!
“完了…”一名老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它们…醒了…”
而最深处,漆黑的海底…
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缓缓蠕动。
它的存在让空间扭曲,光是苏醒的余波,就令整片白骨海沸腾!不可名状的阴影在海下蔓延,仿佛连“死亡”本身都在向它跪伏!
黑袍缓缓拔剑,血眸凝视深渊。
“现在…”他低语,“才是开始。”
“发挥你们最后的余烬吧,或者,试着阻止我。”
无极沧渊城彻底乱了。
暴雨倾盆,漆黑的雨幕中,无数修士仓皇逃窜,尖叫声、怒吼声、建筑崩塌声混成一片。
远处的天际,白骨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从封印中爬出的恐怖存在正踏着海浪,一步步逼近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