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黑磷资本,又比如幻世。
到现在为止,沈逾也只是打电话问过一次,打探贺明川有没有出手以及瞳画海外什么进度了,最后还不忘提醒钱橙,等这个月的流水出来了,财务分析报告要给他看一下。
如她所想,这样单纯的利益关系会让她轻松不少。
想到姜翊安对她的评价,钱橙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嘴毒,但这话确实中肯。
她格局小,做不到忍一时风平浪静。
但是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无论是她,还是孟从理,都做不到忍着恶心把钱送出去。
贺明川掐断了这个公关人的财路,但像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
但凡她妥协一次,就会有无数的豺狼冒出来撕咬瞳画的血肉。
做这行哪有不疯的!
这次,她选择孤注一掷。
因为她慌了
沉默也是一个明确的表态。
贺明川见她如此,虽不放心,但也不再试图说服她。
“说的什么话,”他语气轻松,打横抱着她起身,“做生意本来就要承受风险,没有瞳画,也有别人。以后你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波折。”
说完,掂了掂怀里的人,“冲个澡,今天早点休息,周末我们再去检查一下。”
钱橙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应了一声。
心里却漫无目的地想着,去年夏天这个男人冷着脸拒绝她周末请教工作的由头,今年冬天却任由她在怀里放肆宣泄压抑的情绪。
恍惚间顿生时空错乱之感,把人又抱紧了一点。
周末检查的结果,是钱橙抱着新开的药回了家。
网上的讨论依旧沸沸扬扬,甚至有人p了钱橙的遗照,声称要为网贷受害者讨一个说法。
这种话钱橙向来是不理的。
有人选择凝视深渊,有人转身拥抱阳光。
欲壑难平,对于虚荣大过生命的那些人,她不理解,也不同情。
当年她身边的很多同学,包括杜青阳,走出山村已经耗尽了几代人的心血。学校勤工俭学的岗位一向火爆,大家都在努力抓住一切机会完成学业。
也怪他们太傻太天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为了一场演唱会门票、一个新款的手机或是限量款的衣服鞋子,伸手去触碰那些远不是自己能负担的奢侈品。
说起来瞳画这遭也是无妄之灾。
当年各种小贷如火如荼,不说瞳画,其他各种机构、甚至有些官方账号都在鼓吹花明天的钱、圆今天的梦。因此最初跟小贷公司接触时,钱橙只当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贷款渠道。
但没过几个月,当第一起深陷裸贷的女生自杀的新闻出来,她才意识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