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站在那里,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最令人煎熬的从不是命运的突然打击,而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命运的裁决。
就如同一个被医者诊断为绝症的人。
煎熬的是过程,从不是结果。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个过程。
是谁?
肖卓想明白了,自己的那份青词绝对不可能获得嘉奖,那麽,就是有人从中帮了自己。
「是谁?」
陈河彻底想明白了,在赵法过来请示时,咬牙切齿的道:「有人在从中作祟,找到此人!我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法也想明白了,「定然是有人为肖卓出手,换了那份青词。」
陈河点头,「定然如此。」
赵法回头看了肖卓一眼,「找到此人后……」
「我要让他生死两难!」
一个小吏进来,面色古怪。
「肖郎中。」
正被几个官员围着的肖卓问:「何事?」
「外面有人找。」
「谁?」
肖卓随口问道。
「长威伯!」
整个礼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仿佛是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
小吏一直在守门,不知这里发生了什麽。
他茫然看着众人。
「这是……怎麽了?」
「是他!」赵法脱口而出。
「是了,唯有蒋庆之才有这等能力!」
想到收受的贿赂要送回去,赵法眼珠子都红了,「侍郎,蒋庆之这几日都在西苑陪着陛下修道,只有他才能改变陛下的心意!」
陈河痛苦的闭上眼,「我该如何与元辅交代!」
肖卓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是他?」
可蒋庆之为何出手?
肖卓几乎不用想,就知晓这是一种姿态。
蒋庆之是严党的死对头。
肖卓不愿阿附严党,眼瞅着就要被挖坑埋了。
蒋庆之突然出手。
世间没有白吃的饭。
那麽蒋庆之要什麽?
「长威伯!」
随着这个声音,蒋庆之带着哼哈二将进来了。
身后门子顶着肿胀的脸颊跟着,方才他得意洋洋挡着蒋庆之,没想到挨了孙重楼一巴掌,抽的至今两眼依旧发昏。
蒋庆之叼着药烟,「都在呢?」
陈河深吸一口气,「长威伯来此何事?」
蒋庆之说道:「我听闻此处上演一出大戏,叫做奸臣构陷忠臣。听闻挺好看。」
陈河冷笑,「这是我礼部之事。」
「我想管,怎地,你不同意?」蒋庆之抖抖菸灰。
陈河看了肖卓一眼,「你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