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蹭着地,害怕地往后挪,再挪,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陈琮这时才觉得疼,他蜷起身子,面色一阵白似一阵,嘴唇都没了血色,忽然看到肖芥子哆嗦着往后挪,下意识地就笑了,想说:“没事,我心脏跳着呢……”
可能是中气不足,没发出声,只有气音。
花猴脑袋还是发昏,索性连滚带爬地过来,他喘着粗气贴近了看,有气无力:“心脏什么心脏,扎了心脏不得血喷啊,再说了,这又不是刀,这簪子钝的……”
就说嘛,自己的心脏泵泵的,跳得可好了。
陈琮想给肖芥子眼神示意,奈何疼得抬不起头来,再加上花猴的脑袋在面前点吧点吧的,把他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神棍赶紧把山鬼的背包拿过来,手忙脚乱地在里头翻找药包,花猴撕了颗药丸让陈琮含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甜津津的,有参味,还有点醒脑。
他有了点力气,强撑着把身子坐起,又去看肖芥子,忽地一怔,腾地坐起来了。
花猴气得骂他:“能不能不动!这簪子还插在里头呢!”
陈琮喃喃了句:“芥子呢?”
肖芥子不见了。
肖芥子那性格,也不可能是被吓跑了、或者自责自悔逃走。
陈琮的心立马提了起来:肖芥子下洞之后,确实时而表现怪异,这地方对她的影响,比其它所有人都大。
他赶紧催促神棍:“赶紧,赶紧去找她,别出什么事。”
神棍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在突突乱跳,这两人轮流发疯,摁下这个起了那个,自己还没进魇神庙呢,就已经颅顶烧得冒烟了:“不得一个个来啊?先管好你自己!都扎……心脏旁边了!”
花猴顾不上纠正神棍的人体知识错误,赶紧让陈琮躺倒。
胸外伤急救,山鬼的确是有一套系统的操作手法,他曾经背得滚瓜烂熟,还在人体模型上演练过。
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只能想起一项是一项,看造化吧,反正这山肠里头、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比他更专业的人。他观察陈琮的面色、口唇颜色、呼吸频次,又用手背靠近伤口、判断是否有气体进出,最后记得要用什么压迫伤口止血法,折了个三角巾包扎。
全程表现得相当镇定,以便让伤者“心安”,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神棍在边上打下手,顺便把刚刚发生的事给讲了。
花猴听到来火处,抬手就给了陈琮脑袋一下:“你倒是有力气,险些把老子给撞死!”
陈琮没躲,抿着嘴不吭声。
花猴看他那样,又后悔打他了,拿话找补:“不过这也不怪你,你这是梦游啊……还是梦魇?”
陈琮说了句:“跟我那块石头有关。”
在梦里,看到那人戴着黄玉面具、还是个忿怒相时,他就隐约有头绪了。